了去。
醒来后面前空无一人,只余一张宣纸上列着明细。
皆是那人赠她的物件儿,旁侧标了价格,桩桩件件,无一不漏。
最要命的是,下方写道:苏莹莹向罗子钱借纹银一千八百五十两,限期十日,逾期则每二日取利九成,借条一式两份。
最尾乃是苏莹莹的按印花押。
竟是失身又破财!
本以为她是当朝宰相的表妹,对方无论如何不会动粗闹大,是以暂时把这事儿抛至九霄云外。
可现今一瞧,对方凶神恶煞,根本不留情面。
十二日过去,也就是欠三千五百一十五两,她上哪里去弄这么多银钱?
壮汉没想真动手,他今日来不过是吓唬吓唬苏莹莹,宰相家的贵女,吓一吓必能吐出点东西来。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白牙:“给娘子两条路,一是两日内把钱还清,二是我将这事儿即刻宣扬出去,让整个滁京传遍此事。不知娘子那表哥哥,是否仍会护着你?”
苏莹莹背后冷汗津津,连委屈都顾不得装,咬牙摇头道:“郎君可别,我,我一定想办法还你。”
柳无许最重名誉声望,若知她与外男相交甚密,更是接了借印子钱,必将她赶出柳府去。
柳老夫人亦不会救她。
壮汉满意点头,伸出手大力揉了揉苏莹莹的鬓发,粗粝的手掌擦过脸颊,刮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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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锦昨夜回到紫婺院已快天亮,便未叫醒塌上之人,蹑手蹑脚翻至床榻内侧合衣而睡。
醒来已至巳时,估摸着柳无许下朝的时辰,宁锦匆匆洗漱完毕,便去往小厨房,像模像样地亲手炖汤。
经过多日一同用膳的观察,宁锦笃定柳无许极爱吃肉,不论是猪肉、羊肉、鸡肉还是鹅肉,但凡是肉,无一不欢。
宁锦略一思索,便择了羊肉,加入金黄色的栗子与雪白的山药,炖出一盅温气滋补的金玉羹。
信心慢慢地置入食盒,宁锦瞧了一眼天色,便与芊芊一道往甘乾院去。
柳无许每日下朝皆会去柳老夫人面前请安,聊表孝道,遂去到百安阁处理朝中事务,傍晚时分才回紫婺院。
宁锦便打算在百安阁候着,将柳无许伺候高兴了,开口求事儿也容易些。
百安阁下人见是主母过来,便未阻拦,将其引至书房偏厅奉茶。
宁锦初时气定神闲地喝了两碗茶,可眼见夜幕就要落下,依旧不见柳无许的人影。
恰逢茶水喝多了,身子忽然不适,她便撇下芊芊,独自往后去寻恭房。
一切顺利待毕,宁锦正打算不等柳无许,直接回紫婺院,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女子似乎压抑到极致,又像是淋漓到底的宣泄,声声入耳,宁锦只觉得浑身要烧起来,热血直冲脑门。
男女之声皆乃熟悉之人,宁锦撩眼看向来源,便是隔了一道院墙的栖霞斋。
她再蠢也该知道那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