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不徐不疾。
柳奴大掌温厚,灼热的暖意传来,宁锦才发现一只脚已冻得没了知觉。
柳奴身上清冽的气息与皂角味混合,并不让人讨厌,可女子双足象征清誉,万不可示与人前,她不停挣扎起来,“官人,还请放手。”
宽阔结实的肩膀给人安全可靠之感,宁锦悬着的心像是落到了实处,遂没再提那鬼魂之事,而是满心逃开他的魔掌。
柳奴没动,他不过是记着那次宁锦为他上药,故而帮她暖脚作回报。
地窖环境恶劣,老头一旦受冻必得风寒,又没有大夫看病,他每回都是如此帮老头取暖,双脚暖和了,病也能好得快些。
可此时却对手中那双玉莲起了兴致,又小又软,净白而饱满,因受冻泛红,似女子娇颜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与老头干瘦如枯枝的臭脚全然不同。
柳奴忍不住勾了勾手指,在最娇嫩的掌心处挠了一下。
宁锦:...... !!
酥麻难忍的痒感自脚底传来,宁锦猛地颤抖,嘴角忍不住泄出嘤咛声,荡人心神。
她一双脚未曾沾过地,更是不曾给人碰过,嫩得能掐出水来,异常敏感,如何受得了这样的逗弄?
双脚乃至全身,迅速烧了起来。
“官人!你怎得如此作贱妾身?”她羞懑欲泣,奋力挣脱柳奴后,迅速跳下床榻躲至屋门口,气得咬碎一地银牙。
二人可相安无事同睡这么些天,皆因柳奴从未对她动过手脚,今日这般,便过不下去了!
柳奴皱眉,此人有些不知好歹,他报臂靠在引枕上,不无嘲讽道:“不会,吃了你。”
“着凉,会得风寒,你会哭。”
宁锦只觉他不可理喻,受寒请大夫开药便是,这般捉弄,不过是因着白日之事罢!
火烛昏暗摇曳,好似将人内心的委屈悉数勾了出来。
“妾身与李怀荃清清白白,惟有生意上来往,大嫂嫂那般泼我脏水,也不见官人为我说几句话。”
她嘟哝着,光脚踱步至梨木软榻坐上去,给自己续了壶茶压惊,“以官人的本事,派人查查便能得知真相。大嫂嫂那是往二房门面上摸黑,官人怎就少了些格局?”
柳奴不出声儿,就在那靠着静静听,面上不辩喜怒,置身事外的淡薄气度倒是与柳无许有些相像。
不知是晦暗不明的光线模糊了轮廓,令人卸下心房,还是屋内惟有二人的缘故,宁锦总觉得夜晚的柳无许虽话少,却没了白日的咄咄逼人,反倒更好相处。
遂软了语气,自言自语一般继续说道:“妾身知道官人爱护表妹,不该拿她作由头脱身,可你瞧当时那场面,大嫂嫂备了万劫不复等着我呢。铺子也没少送,不知是哪里招惹了她,怎就揪着我不放?”
宁锦长吁短叹,直呼做人不易,时不时偷偷瞥一眼床榻上之人。
柳奴觉得好笑,这些话没几句是真心的。
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宁锦靠在软榻上,没多久便打起瞌睡,半昏半睡间,听见柳奴好像轻声道:“她们,都不是好人。”
可惜眼皮子实在太重,并未给她作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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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宁锦睡到午时方起,并未打算出门。
左右铺子里有李叔在,不会出什么大事。经昨日那一番折腾,她好歹得看在柳无许的面子上,在家待上两日,做做样子。
可她也不想见着柳老夫人与秦氏那两张嘴脸,干脆让人去回了抱病在床,不宜请安。
宁锦用完膳,裹了狐裘在院里发呆。
云翳蔽日,雾霭清绝,实在算不上是个好天,她甚是想念淮南的冬,总有不尽的暖阳落在身上,驱散阴霾。
正回忆着,有下人前来通报,魏氏携同一双孩儿前来探望。
宁锦忙起身去屋里,匆匆往铜镜一瞧,面色红润,气色极佳,哪里有半分病样?
脚步声由远及近,宁锦坐到屏风后,用力咳了咳,扮出几分沙哑:“快让弟妇坐在外间,省得过了病气。”
魏氏笑盈盈走进来,隔着屏风客气:“听闻二嫂嫂得了风寒,特带些药材过来瞧瞧,没有打扰二嫂嫂吧?”
她一手牵着一名小童,一男一女,男童两岁多,女童四岁多,皆乖巧地向宁锦行礼:“见过二姑母。”
芊芊接过一篮子的伤寒药,下去做事。
宁锦轻咳两声,让人安坐,寒暄一番过后,魏氏肃了表情,支开身边丫鬟带着儿女出去,方开口道:
“听闻二嫂嫂昨夜在荷花池边见着了不干净的东西,特来相告,二嫂嫂莫怕,那是柳四娘。”
宁锦愣惘一瞬,讶异不浅:“这……是何故?”
魏氏向外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小声道:“咱家这柳四娘子是个苦命人儿,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