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我用了幻天琴。”
“发生了什么,你要不惜付出这种代价?”千渝并未回头,他的手微微一滞,“是那人病了?死了?还是发生了旁的什么事?”
锦棠愣了愣,本欲要说的话哽在喉咙,良久,她低下头,只神色落寞地望着绣花被面。
千渝得不到回答,只能作罢。他坐到床边,揽着锦棠的肩,轻轻摩挲着她的背:“主子受苦了。”
锦棠抿着嘴,眼泪却瞬间夺眶而出,她不吭声,将头埋在千渝胸前,隐忍着缓缓发泄。
再次回到那海滨小镇,是在三天后。知晓了目的地,剩下的便只有前行。这一次她提前做好了准备,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等来了狩猎那天。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全然与幸福无关的胜利的微笑,她想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失败了。
她自我检讨着道,上一次,是她太天真,以为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可求人尚不如求己,想来有些事,还是要自己把握的。
一路跟随着洛尘狩猎,几个少年逐渐走散,越过了几个山包后,在洛尘跌落下马时,她抢先救下了他。
锦棠半跪在地上,轻轻唤他:“醒醒,公子醒醒。”
树影下,细碎的光斑打在洛尘脸上,他眯着眼,见到了精心装扮的锦棠。
“公子,你受伤了。”锦棠望着他,用轻柔的语调问道:“你试试能不能站起来?”
洛尘从短暂的惊艳中缓过神,扶着仍有些晕眩的头,想必是跌下马时磕到的,他试着动了下腿,一阵钻心的痛立刻席卷而来,勉强站起身后,吹响了口哨,试图去唤跑得没了踪迹的马匹,可清亮的口哨声在林中回荡许久,并不见他的马归来。
“若是公子不嫌弃,用我的马如何?”锦棠仰起脸,眉眼间有些许忧色,“我牵着马,可载公子回家。”
洛尘左右看了看,最终点了头,道了一声多谢。
锦棠牵着马,走在回程的路上,两人偶尔交谈几句,洛尘坐在马背上,满心皆是对眼前女子的好奇;而锦棠不时望着洛尘,她的目光异常温柔,像是绵绵长长的蚕丝,想要将洛尘紧紧包围……途中,天上飘起了雨,锦棠不觉加快了脚步,这时,洛尘叫住了锦棠,他说,姑娘,前面刚好有座院落,我们不如去那里稍微歇息,避一避雨也好。
锦棠用袖口擦了下脸,虽说雨并不大,可走了这一路,两人身上皆湿漉漉了。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般巧合,那宅院正是染霜的家。
锦棠见到染霜的那一瞬间,心头骤然缩紧,双手也止不住地颤抖开来——那些他和她的过去,似乎又回来了。
染霜安置了洛尘后,留意到了发抖的锦棠,她担忧地看着锦棠:“姑娘,你无事吧?来,喝一碗姜糖水去去寒吧。”
锦棠盯着染霜,目光中是无尽的冰冷,她想将碗推开,最后却只能硬生生忍住,道一声干巴巴的多谢。
染霜并未察觉到什么,她回身看了下洛尘的腿,很快便出门去寻大夫了,房中,徒留锦棠与洛尘,洛尘的目光却随着染霜延伸到了院落中,锦棠唤了两声,洛尘方回过神,他尴尬地笑了笑,面上竟有些羞赧,正是这份羞赧,让锦棠心头怒不可遏,她闭上眼,收起所有情绪,而后小心地拿起身上的手帕,沾了沾温水,小心地为洛尘擦脸,她离他很近,近到她可以闻到洛尘身上的熏香,那味道和上一世竟是那么像……
她对自己说,她不能自乱阵脚,一切才刚刚开始,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洛尘公子,你闭上眼歇息一会儿吧,睡吧,哪怕片刻也好。”锦棠盯着洛尘的脸,试图对洛尘施法,只是刚要催动灵力,便喉头一阵腥甜,将她的施法生生打断。
她瘫坐在一旁,恍然陷入沉思,果然,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施法太过勉强了……
她感到失落,失落过后是难以慰藉的空虚,奇怪的是,这种感觉的由来并非是催眠失败所致,她望着床上的男人,他后背靠在枕头上,眉头紧皱,似乎在忍耐着来自伤处的伤痛,她明明看着他,却好似透过他看到了很远很远的未来。
傍晚时分,大夫赶了过来,一同过来的,还有周府的家丁。锦棠目送洛尘离开后,很快便和千渝会合,因为她的身子熬不住了,大伤未愈,便强行施法,她的身子亏损的不是一星半点,半身修为被强行抽离,不死已是难得。
她强撑着身子,咬着牙,固执的要留给染霜一个体面的微笑,三个月后的花宴,休养过后的锦棠以更加华丽的方式登场了,一切与上一世相似,却又有些许不同,锦棠想,她是时候做些改变了。
她问千渝,能不能为了她,娶了染霜。
千渝回答,他可以为了她,杀了染霜。
锦棠听了却摇了摇头,沾染红尘已然有碍修行,更何况是杀业?
千渝端望锦棠许久,神色宛若一潭深水平和,只是,一缕哀伤止不住流淌开来,他妥协了:“主子,为了你,我可以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