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过水,这倒是他孟浪了。他猝然想起什么,“你不是忘了沈念念的那段记忆吗?怎么知道避子汤的事,每次本王提起来都说本王是个负心汉。”
哈,言多必失么,上次他还计较和段殊钰的那段过往,问她什么时候想起来,她胡说八道蒙混过关。
谢知微镇定下来,拧起眉瞪他,“这很难知道吗?之前你把我当沈念念,给我灌了几次避子汤,咱们夫妻做这种事不是水到渠成。更何况侄女的过往又不是很难打听到,这身体落过水,再喝了那么多避子汤,能生个什么?”
她想到什么更生气了,“哼,就是你负心了,当时哪是我啊,根本没有任何咱两人过往的记忆。”
见妻子一脸的不高兴,他只好解释:“沈念念就是你啊,你别再吃自己的醋了,重活一回难得,忘了前尘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洛安辰不知所措,有些心慌意乱,“那时只道这姑娘身上哪都是你的影子,很是疑惑纳闷。”
“哼,那我哥哥和儿子怎么认出来的?”
“大舅哥没亲手葬了你,想着你逃出去落了孩子,改头换面实属正常,尽管有些难以置信。要是本王,本王同样会这么想的。至于孩子,你下葬的时候他发起了高热,本王既要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又要为你操持葬礼,那段时日过的人不人鬼不鬼。”
“哦。”谢知微一阵心疼,“原谅你了,难为你找了个真的替身。”
“那可不,本王最幸运的是遇上了你。”他搂紧了妻子,怕她再次离去。
谢知微叹了口气,侧着半张脸瞧他,男子脸上诚恳不似作假,“这身体就这样吧,能生的了生,生不了别勉强了,咱好歹有个孩子继承王府。脱了衣服赶紧睡吧,发了半天的誓相信你还不成吗?”
“好,咱两只要好好的就行,看本王每天陪着你多好。”
“呵,明明是你缠着我,本来我可以自己睡的,床上宽敞,多了个人,夏天多热你不知道吗?”谢知微的眼神媚眼含着股哀怨之色。
“本王在西北的时候,无论严寒酷暑,身上穿着三四十斤的甲胄,本王夏天就不热吗?这么嫌弃本王的。冬天那么冷的天,你在王府烧着碳,过着冬。本王住在大帐里,别说炭了,营地夜晚气温低,冻的瑟瑟发抖,有时甚至连吃得都没有,战事紧张时几日不睡都是常有的事。”洛安辰回想起那几年打仗的日子,他辛苦将士们亦辛苦,军防的拨款他得盯着,不能让户部再拖着。
“嗯嗯,知道你为国为民辛苦了,你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谢知微腹诽,要不是嫁你,我怎么能有这一遭呢?我不是抱怨啥了,这会还得去恭维你。
见谢知微对他和颜悦色,洛安辰心中恰似一阵暖流涌过,盖过锦被,道了一句:“睡吧!”
这几日,皇上抱恙,朝政事务均由武亲王洛安辰把奏折处理完后拿到寝殿让圣上过目。
宣政殿,待朝臣们离去,殿里没其他人,谢穆秋找上了御案旁处理朝政的妹夫,整座大殿只余他两个和几位宫人,空荡荡的。
他忿忿不平道:“妹夫,怎么回事,皇上前些日不是批了拨款修路的款项了吗?你为何留中不发?”
武亲王洛安辰穿着亲王朝服坐在桌案旁,停下了朱笔,按住跳动的额头,见这位是他的二舅兄,只得耐着性子解释,“二舅兄,你那笔款项有六十万居多,国库没什么银子了,年终西北防务还等着朝廷拨银子。”
“那也不能耽误了修路,你知道前些年为了给你打仗,国库的银子都掏空了,这年下给官员一发俸禄就没了。”
洛安辰见二舅兄越说越激动,撩了袍站起身来,挥了手让宫人下去,宫人退下,殿内只余他二人。
他双手撑在书案上,身子前倾,眉眼间浮上了一层冷气,“二舅兄,修路可缓缓,可将士们的军需的钱户部必须得先发,本王这点不会退的。”
谢穆秋知道得和妹夫一顿掰扯,“如今不打仗了,军需的钱不能缓缓吗?你知道不豫州、徽州这两年灾害又花了多少银子,为了打仗户部这么多年掏了多少银子,耽误了多少民生。修路的事迫在眉睫,不通路,民生怎么发展。只一味给百姓增加赋税,这无疑是饮鸩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