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成凤的渴望比陆凛要强烈得多,从小学开始,她就会为陆鸣初和陆禾笙报各种补习班,除了和课业有关的班外,陆鸣初还学过钢琴和画画,甚至连茶艺都有涉猎过,他当时多少是有些风吹草动的惊疑在身上的,因为害怕再被丢回乡下,所以他来者不拒的努力学习着。
周兴很多时候都会感叹他的脑子为什么那么灵光,但这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全靠他后天不停的往脑子里塞东西,正因此,在某一个平平无奇的时刻,他的脑子就像开窍了一样能看透很多事情的规律和本质,所谓厚积薄发就是如此。
直到高二下学期,周卉见他的学习成绩优异,而且还蛮自觉,所以就没再继续为他报班,他终于迎来了人生中的“闲散”时刻。
他的物质生活一直很充裕,不愁吃不愁喝的,但相较于丰富的物质生活,他的心就好像空了一块,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所以到底还差点儿什么呢?
陆鸣初把笔记本和圆珠笔放回书包,书包的拉链被拉上,石桌上的酒瓶已经空了,只余一只空荡荡的玻璃瓶,在月光的笼罩下异常摄人心魄。
他顺手把玻璃瓶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一声哐和一声砰同时响起,他垂眸去看地上,只见一只棒棒糖静静的躺在地上,这糖好像是前几天陆禾笙塞到他书包里的,说是不好吃,让他吃,明明知道他不喜欢甜的。
他弯腰捡起棒棒糖后,抬眸看见一位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向他走近,那孩子一直在她怀里哇哇哭,似乎不把嗓子喊破誓不摆休一般,这位母亲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糖,神色有些不好意思,踌躇了一会儿也没说话。
陆鸣初心领神会的把糖递过去,那位母亲欣喜若狂的接过糖,面露感激,连声对他说谢谢,然后拿着糖开始哄那啼哭的孩子,孩子抓着糖一抽一抽,似乎还没有缓过来,但至少没有再哇哇叫了,不然得扰民啊。
挺好的,有人哭了就有人拿糖哄,就像知道你需要什么,所以他就努力把那东西捧到你面前。
陆鸣初觉得他明天得去找云知亦聊一聊了,他那时明明可以把那两张照片发过去的,但他没有,他是希望她能回应一下他,但她没有,所以他们就没有后续了,这家伙生气上头了吗,听不得一点儿解释,也拒绝一切沟通?
他养只猫都不带像她这么叛逆的,至少猫炸毛了还能揉顺。
他踏着月光慢慢走回了家,踩着楼梯上了楼走到自己房间门前,但他的脚步顿住了,瞧了好一会儿地上的东西。
月光穿透窗户的玻璃照进走廊,温柔的霸占了这里的一切,包括地上的东西。
他单膝跪地蹲下,拿起地上的那瓶药酒和一个自行车模型,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物品表明这些东西是谁放的,但他看到它们的一瞬间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名字。
总觉得除了她不会是别人。
所以为什么是她呢?
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他从不觉得自己的感觉会出错,周兴说他是见色起意,他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苟同,其实她挺有趣的,那天她的眼神明明是带着害怕的,或许是从没接触过狗,但她还是把元宝稳稳的抱在怀里,所以她是相信他的吧。
那天雨点淅淅沥沥,她举着伞出现在乡下,是来接他的,所以她有把他放在心上的吧。
而她也一定不知道,他总是能从她的眼睛里捕捉到不经意流露出的爱意,她好像很懂他却又不完全了解,就像清浅的月光,能把人照亮,却又总不明朗。
而那首他即兴而作的歌她就挺懂的。
陆鸣初迎着柔和的月光笑了笑,他拿着东西站起身,推门而入,门一开一闭,拥抱又瞬间隔绝了走廊里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