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我将要启程去河东,不知先生有什么提点在下?”
林从没有面试属下的经验,而且他前世也不是做hr的,所以对这个也不熟,林从索性就直接问了最现实的问题。
范质显然有些准备,听了林从问这么实际的问题,也没有面露难色,沉吟一下,就说道:“下官以为,将军去镇北京,首先难在河东本身,河东乃前朝和我朝起家之地,乃是朝中大多数将领的老家,朝中官员和河东,虽然看似联系不多,实则关系匪浅,将军若去,将军非河东人士,又非晋军原来将领,只怕……”
林从:“你直说就好。”
范质拱手说:“只怕将军难以融入河东。”
林从手指敲了敲桌子,他之所以没有一接到任命就去河东,其实就是担心这个问题,他不是河东人,又从小不曾在河东长大,以前那些到河东镇守的宗室、皇子、大将,对于去河东,人家那是回老家,回去养老,而林从,却是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这个他天生就是劣势。
所以他才在京城搜集人手,打算作为自己心腹班底。
“那不知先生可有什么计策教我?”
范质没有回答,反而先问:“不知将军对河东是什么打算,是打算去攒点资历后回京,还是欲在河东真心镇守?”
林从笑道:“自然是在河东真心镇守,我若只是要点资历,没必要去河东,去旁边的河阳不是更便利么。”
范质听了这才说:“既然将军是真心镇守,那想必还想掌控河东,如此,将军就得真正融入河东,下官这有三条,还请将军看中意否。”
“你说。”
“这第一条,将军去后,先亮出先帝养子身份,处处以李家人自居,遇到李家宗室,必以亲戚相待,遇到晋军旧部,当提先帝功绩,借此拉拢将士。”
林从听了莞尔,指着范质笑道:“我本来就打算这么做的,只是如今从你嘴中说出,倒显得我有些没脸没皮了。”
范质笑道:“是下官嘴直,让将军见笑了。”
“本将军就喜欢有话直说,先生请继续……”林从笑着示意。
“这二条,就是河东势力错综复杂,尤其作为昔日晋军老巢,更是不可轻举妄动,下官建议将军去后先莫要轻举妄动,等熟悉后,再抽丝剥茧,徐徐图之。”
林从点点头,只是对这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本来也打算徐徐图之,林从有些失望,这两点他都想到了,这范质三条说了两条,都没什么太惊艳的计策,难道是太年轻了,还没经历打磨,没后面的能力。
范质大约也看出林从兴致缺缺,便咳了一下,说道:“下官要说的最后一条,就是太监。”
“太监?”
“不错,将军不知是否记得,昔日朱温灭唐,又觉得唐之灭亡,都是太监坏事,就打算杀尽太监,当时不少太监逃往京外藩镇,而原来藩镇就有许多太监做监军,尤其河东,昔日老晋王李克用和河东监军张承业交好,不但保下了张承业,还收留了不少来投奔张承业的太监。
张承业也对老晋王感激不尽,后来张承业辅佐庄宗,尽心尽力,世人皆知,而昔日庄宗征战天下,张承业坐镇河东,不但掌管河东大小事务,更是镇守河东,所以若论北京留守,张承业才是第一任,而也因为这个原因,河东还有一股势力,就是这些太监,他们久在河东,熟悉河东政务。
将军若去河东,其他势力错综复杂,又和当地联系太深,将军何不考虑下这股势力。况且郎君自小长在宫中,又是太妃之子,天生在身份上就对这些从宫里出来的太监有震慑力,收拢起来也比别的势力要方便的多。”
林从听了用手敲敲桌子,这还真是打破河□□破口的一个好方法,只是用太监这事,有利有弊,不过只是对河东这事,确实是利大于弊。
林从笑着说:“先生劝我用太监,这可不符合你读书人的身份。”
范质拱手,“朝中冯相曾说过,‘做事要务实’,下官这法子是有诟病之处,但只要好用,下官就会用。”
林从听了哈哈大笑,“好一个‘务实’。”
林从起身,走到范质面前,范质也站起来,林从笑着说:“先生若不嫌弃,从林此去河东,还缺一掌书记,不知先生可否愿意屈就。”
范质听了,笑着一揖到底,“范质见过主公。”
林从亲手扶起范质,“以后与君共勉之。”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