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床上倒。谢浮索性上床,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从后面掐开他的嘴,一勺勺地喂他喝药。 “君子不乘人之危,谢浮是君子。” 少年低笑:“本性是。” 最后一口药被他含在口中,咽了下去,他嫌恶道:“怪不得你不喝,这么苦。” 陈子轻昏昏沉沉地说着胡话,好像在吐槽,可他嘴是扁着的,整张脸都皱成了委屈的样子。 谢浮听不清,只看他眼珠扑簌簌地滚落,眼泪烫人。 “顾知之,你在为谁哭?”谢浮将脑袋搭在他肩头,双手扣在他肚子上面,“是我那个愚蠢的发小,还是……” 手徒然加重力道,勒紧他瘦瘦软软的肚子。 陈子轻呼吸紊乱。 谢浮扳他滚热的脸,舔掉他落在腮边的一滴泪:“快点好起来,你再不好,我就挖坑把你 埋了。” . 陈子轻第七天好的,他一回校就琢磨自己的作业,找谁给他补课呢。 身边都是学霸,都不用为大学发愁。 当陈子轻厚着脸皮在迟帘三个发小面前说起辅导这件事的时候,三人又一次出现了不同的反应。 谢浮手背的咬伤跟后来的击伤都没留疤,双手白净修长,甲床漂亮,指尖泛粉,他拿着钢笔,指间转一圈,放在纸上。 “这位是年级第一。” 孟一堃指谢浮,“你直接跟他说你想怎么补得了。” 只是年级十二的季易燃低下头。 他听到那人对他发小说:“可以吗,谢同学。” 抱有小心翼翼的期望,怕被拒绝,不好意思,却又很想在高考前抓紧时间提升成绩。 季易燃以沉默面对铺天盖地的懊悔,他平时稍微花点时间在学习上,名次就不至于那么低。 他又一次失去了被选择的机会。 “可以。” 他的发小同意了。 . 陈子轻让谢浮给他补课的第一天,两人就发生了不愉快。 学习计划到他手上的时候,他一看就提出意见:“这跟迟帘给我安排的不一样,迟帘只要我每天早上看一……” 谢浮撑头,手掌阴影遮住眉眼:“出去。” 没有起伏的两个字。 陈子轻在本能的驱使下匆匆走出房间,他去花园待了会,为了学习大业回去硬着头皮敲门。 谢浮坐在窗边,他先前坐的那把椅子不见了,地面清理过,泛着潮湿。 陈子轻刚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做个解释,谢浮在他张嘴前说:“你非要你前男友给你制定的学习计划,那你找他去,我给你买机票。” “你去了,连他的人都见不到。”谢浮恹恹地笑,“保镖会把你送进警局,你只能打电话求我救你。” 陈子轻说:“我打不了,我没你的手机号。” 房里静了一瞬,被一串数字打破。 谢浮看到陈子轻的呆傻样,极淡地笑了一下:“手机号,不存下来?” 陈子轻存了。 谢浮幽幽叹息:“阿帘的成绩排名从来没超过我。” 陈子轻尴尬地挠了挠脸。 谢浮像看着令自己失望的学生:“学习方面,你不该质疑我的能力。” 陈子轻识时务地道歉:“对不起。” 谢浮指着桌上的计划表:“那开始吧。” 陈子轻要拿着表走,谢浮在他身后道:“我不相信你的自律性,就在我这里写。” . 谢浮不凑近盯着陈子轻,他在窗边吹晚风,齿间不时有清脆声响,糖纸在他脚边落了一地。 陈子轻一放下笔,谢浮就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一个眼神扫来。 “我只是挠个痒。”陈子轻忙说。 “我也不是要责怪你。”谢浮走过去,将一把 五颜六色的水果糖放在他本子上面,“挑一个。” 陈子轻没有挑:“我不吃。” 谢浮饶有兴致:“不吃糖,还是不吃水果糖?” 陈子轻说:“不吃糖。” “原来顾同学不吃糖。”谢浮将糖一颗颗地收走。 陈子轻想到谢浮妈妈在飞机上说过的一件事:“你真的在戒烟?” 谢浮的气息里混着荔枝味:“佛系戒。” 陈子轻把本子翻一页,按了按自动笔:“什么叫佛系戒啊?” 谢浮说:“看心情,心情不好就抽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