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有时候就要学会放弃。 陈子轻满脸绝望地躺着,季易燃下楼时,目睹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他摸出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按下接听。 手机那头先有空旷的热风声,再是迟帘不自然的声音:“老季,我给你一堃打电话,听他说你在我家。” 季易燃站在二楼到一楼的楼梯上:“对。” 迟帘:“那你……” “妈的。” 像不管不顾什么了,迟帘的语调自然轻快不少:“你见到顾知之了吗,他怎么样?锅里的粥吃没吃?” 季易燃下楼梯,他没刻意放轻脚步,沙发上的人捕捉到动静,速度坐起来。 身子不知多虚,动作幅度并不大,却又像是要晕,和在食堂吃饭吃到一半中途晕倒在发小怀里一样。 明明是健康有活力的,喜欢运动,尤其是户外运动的肤色。 季易燃将通话中的手机放在茶几上,屈指点一下,抬头看一眼无措又不安的人,目光冷而具备强大的侵略性。 陈子轻后背绷了绷,会意地伸手去拿手机,他瞅瞅号码,张嘴就习惯性地转成夹子音:“哥哥~” 听筒里只剩下风声。 “迟同学。”陈子轻意识到季易燃在场,他赶紧正常说话。 迟帘找回了该有的场子:“不要误会,我不是给你打电话,我中午不午休,无聊爆了才……” “你等一下,我挂了,你打给我。”陈子轻打断道。 迟帘无情得很:“不打,没什么好说的。” 陈子轻拿着手机对季易燃礼貌地笑一下,他垂头穿上拖鞋走开点,音量控制得很小:“我难受,我太没用……” 这茶语后面怎么说来着,想不起来了,他没体力去翻笔记,于是他若无其事地改口,换了一句。 “哥哥不要怕我在家照顾不好自己,我一个人可以的。” 迟帘:“……” 只恨自己没有耳聋。 迟帘下意识趴在天台滚烫的铁护栏上,皮肉瞬间就被烫疼了,他出了大糗,暴躁地把火气洒在手机另一边的人身上:“顾知之,你能不能别当着我以外的人矫情?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能在听了以后,能忍住不揍你?” 陈子轻面对墙壁:“没有没有,我小声说的,季同学听不到。” 迟帘的气息平稳许多:“我放学回去,你不会变成尸体?” “不会啊。”陈子轻说,“我好多了。” 迟帘晒得透白的脸部肌肉一扯,顾知之当他是死的,这么不动脑子地忽悠他。 “挂了吧。”他说。 陈子轻正要挂, 又听他来一句:“手机还给我发小的时候, 要说什么?” 像大哥哥引导小朋友,顶多三岁的小朋友。 “说谢谢。”陈子轻配合道。 迟帘满意地“嗯”了一声,挂了。 陈子轻把手机还给季易燃,有意不去看他。 季易燃接过手机,触手是一片稀薄的汗液,校篮球队的他对这触感很熟悉,他从短裤一侧口袋拿出一包酒精棉,抽一张擦拭手机。 消毒水的气味很快就融进空气里。 季易燃有条不紊地给手机消毒,不关心他人是否难堪。 陈子轻没难堪,他在发呆,现阶段他只想跟迟帘谈恋爱,没有要脚踩两三只船的意思,他没那个能耐,会翻船溺死。 谢浮在身份暴露前就排斥抵触他了,他不能做出任何试图挽回形象的行为,那样只会越描越黑,此地无银三百两。 眼下的应对措施是,赶快跟谢浮拉开距离,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幸好他在季易燃这边的处境好稍微好一点,他得知对方是篮球队长的时候,他们还没打交道,不存在什么印象不印象。 他要谨记的是,千万不可以让季易燃以为自己有勾引的嫌弃,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不可以。 茶言茶语都不能对季易燃使用。 陈子轻思虑过了,他就以迟帘未来男朋友的身份自居,自我警醒哪些事不能做,哪些话不能说。 不然后面两段没法展开,要是谢浮跟季易燃觉得他轻浮乱撩骚,对他的评价差死了,那他怎么追啊! 陈子轻一番纠结下来,客厅已经没了季易燃的身影,空气里飘着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他抹了抹憔悴的脸,去厨房盛粥喝。 虽然他都要放弃这个任务了,也想放弃了…… 但是, 他没脸啊,他前三个任务全都失败了,一个都没成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