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贤弟,你在路上换好。” 陈子轻接过服饰:“给孙班主添麻烦了。” 孙梁成摇摇头,倚着车壁闭目养神,此时的他显露出了班主的气场。 陈子轻扯着短衫的带子,心里想的是白日在黑狗的提醒下赶去秀才家的事,那时秀才要烧书,他费了九牛一虎之力才没让那些书焚烧成灰。 书是秀才的命,真烧没了,他的精神支柱就塌了。 陈子轻在马车的颠簸中叹了口气,多亏了黑狗,不然他都不能及时赶过去。 马车渐行渐远,土坡上出现了一道健硕伟岸的人影,他眺望马车离去的方向:“魏一,跟上你小师弟。” 魏之恕本想下去追小师弟,却猝不及防地撞见了师傅,不得不仓皇地找个地儿躲起来,这会被点名,他握拳轻咳着走出藏身地:“师傅,你要是不放心,不让他去就好了。” “不让他去,他就惦记,拦一次两次不成问题,那能次次都拦得住?”邢剪摩挲面颊上的硬渣,“不如满足他。” 魏之恕认同地点点头:“可是, 师傅, 小师弟要去的是张家,我怎么混得进去?” 邢剪居高临下地瞪了他一眼:“你作为义庄的一师兄,这点本事都没有?” 魏之恕臊着脸咬咬牙,走了。 邢剪就地坐下来,他脱掉套在左小臂上的沉重假肢丢一边,眼前是丑陋狰狞的断掌疤痕,脑海是小徒弟的一颦一笑。 “顽皮。” 回来就把屁|股打开花。 . 戌时二刻,张家 陈子轻没有被戏班子里的人当另类,各个管事乃至整个班底都当他是真的杂役,他震惊于孙梁成的威严。 总管事把他叫到舞台正面的左门边:“你待会在这打门帘。” 陈子轻一脸茫然,怎么打? 总管事示范了一遍,就是在演员从这登台的时候,及时把门帘撩起来,等演员走过去,再及时将门帘放回去。 “你要注意的是力度,尺度,和时间。” 陈子轻明白了:“好的,我会注意的。孙班主呢?” “班主在陪张老爷喝茶。”总管事没嫌他逾越多问,“如果班主让我来带你过去,我便带你去。” 陈子轻对总管事道谢,孙梁成说表演完了不会离开,戏班子要在张家住上二五日,每晚上台表演。 那他肯定不会留那么长时间的,他先借机把张家逛了再说。 …… 亥时,张家的家仆领着精致妆容难掩憔悴的彩云,向着表演皮影戏的院子走去。他们还没到就听见不远处锣鼓齐鸣,显然是戏已经开始了。 “彩夫人,我们快点吧,皮影戏这都开始了。” 家仆觉得彩云走得实在有点慢,受不了地出声催促着,但彩云的情绪尤为低落,根本没有要加快脚步的迹象。 彩云自从那夜跟秀才见过一面以后,她便以身子不适为由在阁楼里修养,大门不出一门不迈,日渐枯萎。 老爷请戏班子的事,彩云是知道的,但她不想看,没有兴趣,更不好奇,她已然表明了态度,老爷却还是差人来请她去看皮影戏。 她去了,坐在一堆百花争艳的姐妹里,她们会以为她为了博得老爷的欢心,使上了苦肉计,憔悴都是化出来的。 彩云慢慢走着,恨不得在路上多消磨些时间,最好是进院子时,皮影戏就已落幕。 “彩夫……” 家仆刚想再次说话,彩云却毫无预兆地停住了,她站在原地,头垂得很低,看不清脸上表情。 这突如其来的一出让家仆们摸不着头脑,他们都忘了催她了。 “彩夫人?” 彩云消瘦异常的身体莫名地微微抽搐起来,幅度很快就变大了,她不停地抽搐。 就在家仆想要上前查看的时候,彩云猛地一步迈出,步伐飞快,疯跑一般向着表演的院子冲去。 “夫人!你等等我们!”家仆在后面追喊着。 此刻院子里, 密集的锣声响彻张家宅子, 在无数烛光的照耀下,由后台人员控制的皮影人物,早已缓缓登场。 上来便是一场打戏,两个皮影人偶刀来剑往,打得很是精彩,下面的观众也连连叫好。 院里的观众越来越多,晚来的没有座位,只能站在外围观看。 然后奇怪的是,最前面的一排椅子却是空着的,没有人坐,连张老爷也只是坐在第一排。 陈子轻透过门帘往观众席瞄,虽然都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