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子轻被看得十分忐忑,他垂下眼睫,大衣下摆随着风,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他笔直的双腿。 头顶忽地响起寡淡的声音:“有事?” “有的有的!”陈子轻忙抬起脸,他指指上空的直升机,“柏先生,那是你的吧,你能带上我吗?” 柏为鹤扫了他一眼。 和当初被他拉袖子时的眼神一模一样,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又觉得他轻浮了。 陈子轻求救地看向柏为鹤身后。 周秘书边暗中观察老板,边回应傅太太:“我们不回垡城。” 陈子轻马上就说:“我只想去县里!” 周秘书等老板的意思,没等到,他就说:“那可以的,傅太太跟我们一起吧。” 陈子轻开心地笑起来:“真的太谢谢了。” 周秘书拿起公文包挡脸,飞快又不显仓促地丢下一句:“傅太太,你尽量少这么笑。” 见对方表情疑惑,他很诧异,这是意识不到自己有一副惊人的美貌?或者不能时刻意识到这点。 “梯子下来了。”陈子轻惊呼,“周秘书, 你快看啊。” “我看到了。” 真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也有可能是大智若愚? 周秘书莫名其妙地分析起了傅太太,他目送老板登机,自己单手抓着梯子踩上去,回头说,“傅太太,我不方便拉着你。” 陈子轻抹掉落在眼睛跟脸上的雪,大声喊:“没事的,我自己可以!” . 直升机在村民们的围观中渐渐升高,飞出大山。 不大的机舱内有暖气,陈子轻坐在后面,旁边是柏为鹤,他们的腿没有挨着,隔了一条窄板凳的距离。 柏为鹤靠着椅背,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袖口处隐约可见腕表轮廓,很厚重的款式跟色调,他的大衣扣子没解,衣着整齐严谨,眼眸阖在一起,密而卷的睫毛跟他的气质很不相符。 陈子轻看柏为鹤在闭目养神,便不出声,安安静静地坐着,他的鼻子有点痒,及时捂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细碎的声音从指缝里溢出来,像喝水呛到的猫。 陈子轻本人是想不到这层的,他打完喷嚏舒服了,眼角眉梢都舒展开了,嘴边挂着点笑,外面乌沉沉的天都显得好看。 很快就到了县里,陈子轻没跟柏为鹤打招呼,他只对周秘书跟开直升机的小哥挥了挥手。 陈子轻很赶时间,他在县里找了家带浴缸的旅馆泡浴。 警告的机会还剩两次,好艰难啊。 陈子轻泡完澡就吹原主宝贝的头发,吹到不滴水,他马不停蹄地下楼退房。 服务员没见过这么快退房的,还有一副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的长相,免不了想跟人说说话。 “先生是有哪里不满意吗?” “都很满意,是我有事。”陈子轻趴在柜台,金色的眼睛眨了眨,“不能退我押金吗?” “能退能退。”服务员吃不消,赶快把押金给他,“先生慢走。” 陈子轻走在旅馆门口唉声叹气:“雪怎么又下起来了。” 服务员找了把伞过来,让他拿着。 陈子轻装备太少,他没有拒绝:“非常谢谢你。” “一把伞而已,你这是要去哪?”服务员就跟遇见初恋似的,她心跳很快,还出现了快被她遗忘的娇羞感,“县里没什么好逛的,不是旅游景点,也没亮眼的雪景。” 陈子轻说:“我想去车站。” 服务员偷偷打量他的腰,用手比划比划,感叹这腰是基圈天菜:“那你有开车吗?” 陈子轻摇摇头:“没有呢。” 服务员眉开眼笑:“我让朋友送你去。” 陈子轻怔了怔:“啊?那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 服务员很热情地打电话叫来了朋友,一个基佬。 那基佬是个不争气的怂逼,他根本不敢要电话方式,屁都夹着放怕给人闻到,一路心花怒放,到了车站,眼睁睁地看着人买票找检票口,排队检票。 陈子轻不知道这些 ,他坐上了去缙阳的大巴,一到地方就办了张卡把手机开机,掏出兜里的纸条拨过去。 “弟弟,是我,跟你借钱的那个,嗯嗯,我到缙阳了,我想再跟你确认一下夏小川七弟的地址……好的,我知道了,谢谢,等我还你钱的时候,请你吃饭啊。” 陈子轻挂了电话,他摸摸剩下的钱,在坐公交跟打车之间徘徊片刻,选了前者。 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