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院门从外面推开了,宗母走了进来,对跟在后面的人说:“汤医生,春节还把您叫来,真的很不好意思……” 陈子轻一分神,洋槐树底下的鬼魂全都不见了,那里只有一张小桌,两把椅子,他坐过的那把在轻微晃动,他胡乱抹了把渗汗的脸,快步往院门口走。 他还没有宗怀棠的妈妈冷静,忘了汤小光了。 汤小光找了个理由支走宗母,他拎着药箱看跟进房间的陈子轻:“去年你就应该知道我在制造厂的职工医院上班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也不来找我,一心在家陪对象。” 陈子轻尴尬地挠了挠脸:“他精神不稳定,离不开我。” “没怪罪你,知道你最在乎他。”汤小光走到床边,“有你在,他脸上的肉都长起来了,确实能迷得你晕头转向。” “……”陈子轻观察汤小光的表情变化,“他的情况,你不惊讶。” 像是知道这天会到来。 汤小光意识到什么 ,拧了拧眉心:“他还没把他的事告诉你?” 在看见陈子轻摇头以后,汤小光露出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的反应。 陈子轻恳切地说:“汤小光,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求你了。” “你都求我了,我拒绝你就说不过去了。”汤小光从药箱里拿出张黄符纸,拍在宗怀棠的床沿,“宗怀棠可以自救。” 陈子轻的心脏怦怦跳:“怎么自救?” 汤小光走到窗户边:“院子里的洋槐树下面阴气很重,他们都在吧,虽然躲着不在我面前出现,但我不可能感觉不到。” 陈子轻叹气:“你来的时候我见到他们了。” “那树不是一直在宗家的,两年前才移进来的。”汤小光把窗户关上,说出了四个字,“洋槐聚阴。” 陈子轻的眼皮飞快地跳了起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中成型,他不太想面对。 “我这玉佛不是驱邪用的,而是固魂,”汤小光示意陈子轻在桌边坐下来,“你猜我拿掉玉佛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陈子轻艰难地说:“宗林喻那样?” 汤小光露出一口白牙:“轻轻真聪明。” “宗家的风水里有个阵。”汤小光语出惊人,“宗怀棠是阵眼,所有鬼魂都在那棵苍老的洋槐树底下,他找了道士作法借阴气保他哥的一缕命元。” 陈子轻脸色发白:“阵眼会怎样?” “轻轻,你看我这玉佛,过段时间就会失去光泽,裂开,碎掉,换新的。”汤小说从大衣的领子里掏出绳子,把带着他体温的玉佛取下来,放在陈子轻的手里。 那么人呢,血肉之躯的结局不言而喻。 陈子轻捏紧了玉佛。 “宗怀棠这次的昏睡只是开始,他再不放下,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具空壳子,”汤小光说,“鬼魂借助他的身体固定在两个时空,侵蚀着他,只有他放下,死局才能活。” 陈子轻咬牙,这么大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宗怀棠瞒他瞒得跟什么似的。 “他说等到清明才告诉我。”陈子轻把玉佛还给汤小光。 “清明?”汤小光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向陈子轻,“选的日子或许跟你有关。” 陈子轻身子一震。 恐怕汤小光说的是对的…… 去年清明他进了那个时空,钟明小马在内的鬼魂也都进去了。 因此那里的各种人物线轨迹线全部活了过来。 宗怀棠会以为清明是个节点,今年的清明他就要离开这里,钟明他们也会离开。 到时宗怀棠自己怕是凶多吉少,想跟他一道走。 陈子轻连汤小光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他在椅子上枯坐着,浑身麻木僵硬。 走个过场的隐藏板块怎么比任务还要费心神呢。 “轻轻,你在打坐?” 床的方向传来声音,听不出一丝不对劲。 陈子轻看过去,一声不 吭。 宗怀棠鞋都没穿,他打着赤脚就下了床,快步走到陈子轻面前,看不出有昏睡过的痕迹。 但陈子轻还是注意到他滞了下,肯定是虚弱导致的。 “怎么不理我?” “⌘(格格党文♂学)⌘” 陈子轻垮下肩膀:“汤小光来过了,他跟我说了一些事。” 宗怀棠的面色变得阴沉。 陈子轻站起来才发现自己腿麻了,两条腿都麻了,他又坐回去,朝两只眼睛的眼皮上面涂口水缓解麻症。 “宗怀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