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命不久矣,燕王等不就行了?女帝又无子嗣,若是驾崩,皇位只能给燕王或梁王。燕王若是有心眼,大可悄悄躲在邬州附近,女帝一死就往京城跑,只要跑的比梁王快,他就能名正言顺当皇帝。你说燕王这时候,准备跑去刺杀女帝?” “……” 曹阿宁沉默了下,恭敬道: “女帝终究年轻,能活多久谁也不清楚。燕王年近六十,怕天长日久……” “滚吧。” 平天教主声音微冷:“本教主只当你们没来过,再胡扯一句,格杀勿论。” “……” 曹阿宁当即闭嘴,和唐玉丹对视一眼后,默默转身离去…… —— 踏踏…… 脚步声渐行渐远,石殿空旷下来。 平天教主负手站在台阶上,等脚步彻底消失后,才坐回了椅子上,蹙眉沉思。 而石殿后方,身着道袍的南山铁卦张横谷,负手慢条斯理走出来,想了想道: “听起来,截云宫是在打着燕王名号私自行事,不过女帝命不久矣的说法,倒是第一次听闻。按照女帝的年纪,不应该出岔子。” 平天教主道:“当年女帝逼宫,仅靠一个璇玑真人,对付不了曹千岁,身边定然还有个高人。但各方势力调查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女帝身边那个高人,为此没人敢贸然进宫。 “现在有人敢动手了,说明摸清了死士身份。女帝身体欠佳,和护卫强弱没关系,他们敢因此动手的话……只可能是和璇玑真人一起攻入皇城的人,就是女帝本人,而且留了暗伤。这个消息倒是挺重要……” 张横谷稍微迟疑了下: “上次去京城接夫人和云璃,也曾看过云安如今的情况,泱泱盛世之景,平天教想复辟大燕,百姓可能都不答应。 “既然短时间复辟大燕无望,能偏安一隅慢慢积蓄实力,才是首要之策。我等若是插手此事,燕王成了,不会记我等的好;燕王败了,女帝势必让我等明白什么叫马踏天南……” 平天教主微微点头:“那就不参合,任由朝廷内斗,我等静观其变即可。” 说道这里,平天教主又想起了远在京城的骆凝。 骆凝回京不过两天,禀报消息的信件昨天才出发,现在估计刚过西王镇。 平天教主并不清楚京城的具体情况,又道: “我去给骆凝写封信,催她赶快回来,别不小心卷入此事。萍儿过去这么久,一点回复都没有,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张横谷七十多岁,算得上阅历深厚,媳妇跑去外地迟迟不回来,也不说在做什么,正常情况都是外面有人了。 但教主是姑娘家,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张横谷作为护法,没由头的怀疑也不能乱说,告辞后便退下了…… —— “叽叽叽~……” 晨曦初露,奇花异木环绕的灿阳池内,传出了一道哼唧。 大殿门窗都关着,池水中雾气弥漫。 夜惊堂换了身干净衣袍,躺在温泉池边上的美人榻上避免熟睡,换了新刀鞘的螭龙刀靠在跟前。 而在城东帮忙巡逻大半晚上的鸟鸟,在深夜已经飞了回来,此时如同胖头鹅般飘在水面上,游来游去哼唧。 昨天钰虎走后,夜惊堂洗了个澡换好衣裳,本来也该离开。 但昨天啵啵嘴,似乎把大笨笨惹毛了,他不确定笨笨会不会回来收拾他,为此就在这里等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事实证明东方怂怂还是很稳健,知道大半夜过来还得被啵嘴,指不定还会发生点更刺激的,硬是转辗反侧熬到天亮,才带着宫女过来看看。 踏踏踏…… 夜惊堂躺在贵妃榻上,听见远处传来的密集脚步,就醒了过来,发现天亮了,翻身而起在池子里洗漱了一番,就捞起鸟鸟快步走出了门。 灿阳池外,身着银色蟒袍的东方离人,让随行宫人在门口等待,独自进入门内,尚未走出两步就看到夜惊堂出来,脚步微顿: “你怎么还没走?” 夜惊堂扛着鸟鸟来到跟前: “知道殿下要过来,我这不是等着吗。要是你来了我不在,你又得生气……” ? 东方离人感觉这话是在说她不好伺候,想凶一句,但瞧见夜惊堂的脸庞,不免就回想起昨晚双唇相接的时刻。 她淡淡哼了一声,把鸟鸟接过来,转身走在前面: “本王是听宫人说你在这里,才过来看看。还有,本王得提醒你一句,你越来越没规矩了。你是黑衙副指挥使,本王的下属,本王对你宽容,是欣赏你的能力,你若是再恃宠而骄……” “知道啦……” 夜惊堂认真听着女王爷的教导,相伴来到了车马监,等说的差不多了,才看向她的裙摆: “你腿没事了吧?” 东方离人眨了眨眸子,转头看向夜惊堂的身体: “没事了。你呢?伤好了没有?” “擦伤罢了,痕迹都看不到了。” “哼……” 东方离人想起昨晚夜惊堂舍命护着她的样子,也舍不得继续说教了,待宫人把车架迁过来,登上了马车,在榻上坐下: “你刚受伤,要多休养,也上来吧。” 夜惊堂见此也没拒绝,带着鸟鸟登上马车,坐在车窗旁边,给鸟鸟喂早饭。 东方离人以前亲过夜惊堂脸蛋,但那是意外,和昨天不一样,此时共处一室,总觉得有点尴尬,女王爷气场也摆不出来,干脆从旁边的木匣里,取出一本册子,拿出小豪勾画,做出办公室的样子。 夜惊堂本来也没打扰,但喂了片刻鸟鸟,忽然发现认真办公的威严女王爷,在册子上勾画几笔,就会抬眼瞄他一下,然后继续。 ? 夜惊堂心中微动,把鸟鸟放进食盒里让它自己吃,而后趁着东方离人没注意,侧身凑到跟前。 结果不出意外,册子正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