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轰鸣马蹄声响彻原野。 千余身着轻甲的骑兵,从建阳城方向飞驰而来,前方三百骑手持丈二马枪,后方则是弓弩刀盾兵。 白粟镇上多是南来北往的江湖人,功夫底子皆不差;但军队也是武行,不是不练功夫,教授武艺的多还是出自江湖门派的名师,武学传承比大半江湖杂鱼还正统。 寻常军卒单打独斗,可能不是江湖人的对手,但千人身披铠甲,手持强弓劲弩摆开阵势,江湖人集群硬冲,可能还没跑到跟前就得死七八成。 为此在兵锋出现的一瞬间,白粟镇上就直接炸锅,无数江湖武夫各显神通,开始朝四面八方的山野逃遁。 而衔月楼的门徒不清楚局势,不敢擅自离开驻地,也不敢冒然攻击过来的军队,只能藏着兵刃,如临大敌站在镇子外围等待号令。 夜惊堂带着骆凝离开衔月巷,确定没有被跟踪后,迅速来到一处巷道。 三娘发现情况不对,已经牵着马在巷子里接应,见两人回来,连忙询问: “官兵怎么来了?” “不知道。” 夜惊堂来到马匹跟前,迅速扯掉身上的衣袍,披上黑衙捕快的袍子,以免被官兵当成贼子误伤: “邬王的亲信已经冒头,让鸟鸟去追了,衔月楼杂鱼让官兵处理,我们去追白司命。” 两个女子见此不再多言,披上了准好的黑绿色袍子,头戴斗笠打扮成黑衙捕快,翻身上马跟着夜惊堂冲出巷道,往镇子后方杀去。 镇子上已经一团乱麻,到处都是往家里奔跑的平民和夺路而逃的江湖人。衔月巷那边明显能看到不少人从建筑上方飞跃而出,朝着镇子后方的山岭遁去。 夜惊堂提着长枪飞马疾驰,刚跑出不过半条街,就瞧见前方的十字路口,涌出大队轻骑,前方是一匹烈马,坐着个身披带红色披风的武官。 后方轻骑手持强弓,瞧见亮兵器的江湖人,不由分说就是一窝箭雨,沿途大喝: “都给老子趴下!擅动者格杀勿论!” 夜惊堂和裴湘君提着长枪,从侧面街道上飞驰冲来,声势肯定不小。 自街口冲过的百余轻骑,见状当即调转马首,朝夜惊堂这边冲来。眼见三人气势不俗像个高手,还不听命老实下马趴在地上,距离尚有百步,数十名轻骑当即就开弓搭箭。 夜惊堂穿着黑衙的袍子,见对方眼力这么差,只能取出腰牌高声大喊: “黑衙奉靖王之命追查邬王余孽,住手!” 冲过来的数十名轻骑,听见言语,才辨认出夜惊堂穿的是捕快的袍子,当即又收起了弓箭。 而街口的武官,见此则掉转马首,跑到几十步开外,确定是黑衙的牌子后,遥遥开口: “刚刚接到不明线报,邬王麾下门客白司命,与平天教贼子在此地接头,本将特来缉拿。镇上情况如何?” 夜惊堂刚以平天教的身份亮相,只有邬王那边知道此事,听见这话,就知道是邬王那边有人走漏了风声,把他给点了。 “未曾瞧见平天教逆贼踪迹,衔月楼暗中勾结邬王,抓了不少平民囚禁在衔月巷,还望将军速去营救……” 夜惊堂大略说完情况后,就调转马首,带着裴湘君和骆凝朝着西北山岭追去…… ——— 月色如霜,山林之间鬼影重重。 崎岖山路马匹难以进入,披甲持枪的军卒也跑不快,为此从白粟镇跑出来的江湖人,不约而同的全逃进了山中。 其中跑的最快的,当属白司命等人。 这两天邬王出事儿,黄钰龙就知道可能要跑路,早已经让衔月楼的三当家,把家眷安顿到了其他地方,能带走的家产也已经转移,方才兵马一来,干净利索的就跑了。 至于镇上几百门徒,都是收银子教功夫的外门徒弟,放在白粟镇撑场面,以免官府提前起疑。现在官兵打过来,聪明的都知道远走高飞江湖再见;不知道跑的,那只能说不适合混江湖。 冲出白粟镇后,黄钰龙回头看去,见衔月巷附近满是火光,门徒已经和官兵打起来,并没有大队人马追来,才来得及喘上一口气: “白大人,方才那女子,绝对是蟾宫神女,我不会认错。难不成平天教已经暗中受了招安?” 萧士晨提着黑布包裹的长兵走在身侧,摇头道: “不可能。平天教是江湖霸主,出了名的骨头硬,以前弹尽粮绝的时候都没受招安,如今势力这么大,平天教主凭什么不战而降?” 白司命走在前面,脸色阴沉至际,心中觉得萧士晨的看法没错,平天教可能没问题。 但邬王已经走投无路,轻信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