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簪,仪态依旧带着出尘于世的仙气,但比往日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韵味。 骆凝保持着往日拒人千里的模样,好似什么都不记得,步履盈盈走向厨房: “云璃,来吃饭。” “好嘞!” 折云璃连忙蹦蹦跳跳的跑进厨房,开始盛粥。 夜惊堂望向骆女侠,结果发现骆凝眼神一冷,摸向了腰间佩剑,看起来是想找机会砍他,心中颇为无奈,开口道: “我走啦。” “惊堂哥慢走。” 骆凝在厨房窗前抬起眼帘,虽然很不想搭理小贼,但稍作迟疑还是叮嘱了一句: “你胳膊有伤,不准打架。” “好。” 夜惊堂笑了下,转身走出院子。 染坊街正在重建,天亮后,趁着天气凉快忙活的工匠不在少数,四处都是敲敲打打的声音。 夜惊堂走出双桂巷,正准备徒步前往黑衙,却见街口停着一辆马车,他已经养胖了几圈儿的大黑马,停在路边,瞧见他后,就摆了下头望向别处,看样子是在裴家好吃好喝,不想和他这常年风餐露宿的主子回去。 马车的帘子关着,但秀荷却在街口站着,正和几个工头聊着事情。 夜惊堂见此,也回想起了昨天疯疯癫癫的场景,一手一个、一炮双响什么的,心底着实有点无地尴尬。 “夜少爷~” “呵~打把伞,当心晒黑了。” “谢少爷关心~” 夜惊堂来到马车跟前,和秀荷打了声招呼后,便跳上了马车。 车厢颇为宽大,身着鹅黄夏裙的三娘,点着玫瑰红的唇脂,发髻也盘成了美艳动人的款式,手持山水团扇,侧坐车窗旁,瞄着街上的工况,愣愣出神。 面前的桌案上,除开茶具,还放着两个带着‘囍’字的红包,里面应该是封着银票。 夜惊堂进入车厢,瞧见三娘稍显复杂的神色,便知道还在想着昨夜的事情上,在车厢对面坐下: “三娘?” 裴湘君转过眼帘,稍作坐直了几分,抬手给夜惊堂斟茶,红唇微动,却又没说什么。 “昨天我真吃错药了,还是三娘喂的,言行无度之处……” “好啦。” 裴湘君把茶杯推到夜惊堂面前,轻叹道: “你不是故意为之,我又不怪你。” 夜惊堂微笑道:“昨天算是误会,凝儿那盒药,是王夫人开的,她没想给我下药……” 夜惊堂把阳气过盛、需要调理的事儿说了一遍。 裴湘君安静听完解释,眨了眨眼睛,脸色明显好受了许多: “我就说嘛,她怎么那般横,偷我家儿郎,还敢跑上门找我麻烦……最后,她帮你调理身体没有?”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倒是不好正面回应这话。 裴湘君幽幽‘哼~’了声,眼底带着几分古怪,把桌上的红包推给他: “你新婚燕尔,凝儿姑娘没来敬茶,我总不能光斗气忘了规矩。拿去吧,帮我给凝儿姑娘,就说我不和她计较了。” 夜惊堂有些无奈,不过还是把红包接了过来,又从袖子里取出两个首饰盒,递给三娘: “这是昨天买的簪子,没机会给三娘,你看看喜不喜欢。” 裴湘君接过簪盒打量,略显意外:“你还给我买了?” “那是自然,我给鸟鸟都买了首饰,怎么可能忘了三娘,秀荷也给买了件儿,三娘待会给她,她估计能高兴好几天。” 裴湘君放下团扇,打开盒子看了看——杏花造型的花鸟簪,工艺上乘极为漂亮,也符合她的气质,一看就是用心挑选…… 裴湘君把簪盒盖上,想了想道:“你还真是会端水……我又不是你什么人,簪子可不能乱送。” 夜惊堂正儿八经道:“三娘是我师姑,有实无名的师父,我孝敬师父怎么了?谁敢说闲话我削他。” 裴湘君眨了眨眼睛,稍作迟疑,用开玩笑的口气道:“谁是你师父?你这徒弟,我可教不了,真要认了,你那天被人拐走,我还不得寒心死。” 说罢,还是把簪盒收了起来:“好啦,你去忙你的吧,我也回去了,晚上记得过来学拳法。还有,京城的事儿忙完,就得考虑下把抱元门的事儿,不然黄烛又得跑过来找你麻烦,到时候我看有没有空,陪你走一趟。” “这事儿我记在心里,等抽出时间我就过去。” “哼~” 夜惊堂轻轻笑了下,起身离开车厢,目送马车远去后,才飞马赶往了黑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