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军通过昨日两轮攻山之战,不只是粗略摸清了守山宣府军的防线,也知道这里不是凭蛮力和武勇就可以攻下。 若要彻底攻下长岭山明军防线,殊为不易,绝非是一日、两日就可完成。 而多铎为了竖威,也为了震慑周边明国守兵,一心要率先拔除长岭山的这颗钉子,所以,他在天还没亮的时候,便逼迫那些包衣奴隶外出樵采。 并用砍伐来的大木,制备了大批的盾车,虽然在多铎心中也明白,这些盾车也无法阻挡明军火炮轰击,但聊胜于无。 远处的第一道壕沟已基本被包衣奴隶们填平,为了方便盾车通行,上面还覆盖了一些厚木板。 而第二道壕沟,因为距离宣府军防线太近,未披甲的奴隶根本无法抵挡宣府军将士射出的铳弹,所以只稀稀拉拉的填了一点而已。 盾车虽然是临时打制,且木料也是不足,要到数里外才能砍伐得到,但远远看去其正面却也很结实,估计弓矢铳弹似乎无法射穿。 眼看着这些盾车,在包衣奴隶的推动下已经越过了第一道壕沟,距离己方防线越来越近,宣府军独石步营左部千总田明遇眉头紧锁。 看他们将盾车小心翼翼的推上来,距离第二道壕沟还有十余步,田明遇悄悄来到陈铮身旁,轻声问道:“将爷,咱不打他一轮炮嘛?” “哼……哼……” 陈铮脸上一副沉着冷静的神情,他重重地哼了两声,才道:“不慌,昨日咱们的火炮猛烈,今日就留作后手,只要咱不打炮,鞑子心里就会一直慌着。 再者,他这盾车总要推过第二道壕沟,在这个距离咱的火铳就已威力足够,何须拿大炮打蚊子嘞?” 突然,陈铮一声断喝:“火铳预备!” 田明遇闻声后,急忙转身大喝传令,随着一声声喝令传递,矮墙后的宣府军铳兵们,开始紧张地检查起各自手中的火铳。 就在这时,鞑子盾车后又冲出一排排由包衣奴隶组成的小队,每队都抬着一方长木板,他们拼命急跑,想要将木板搭在第二道壕沟上。 “火铳,放!” 陈铮猛然一声大喝。 “啪” 中军将台处,一声手铳爆响传出。 随着传令官大喝:“火铳,发射!” 尖利刺耳的天鹅喇叭声立时响起,传遍整个长岭山前沿防线。 火铳齐射的轰鸣声中,三道壕沟后的矮墙处,一片灰白色的烟雾升腾弥漫开来,一颗颗铅制弹丸激飞而出,射向壕沟后的清兵。 数百鞑子的包衣奴隶,身上顿时便激·射起股股血雾,他们纷纷嚎叫着倒地翻滚挣扎起来。 宣府军将士在矮墙后,不只是安全有了保证,不用担心鞑子兵冲来袭击,而且他们的射界也十分良好。 毕竟在此地经营日久,壕沟中取出的土也是许多,修了矮墙后,在内面一侧还略微垫高了一些,再者东南、东北这两处正面战场上,别说树木,就连杂草都看不到了。 如此良好的视线,不只易于瞄准冲来的鞑子,也很方便观察火铳齐射后,攻山鞑贼的伤亡情况。 鞑子的包衣奴隶十余人抬着一块大木板,在火铳齐射后,丢下百多具尸首,便慌张逃回,只有寥寥数块木板勉强铺上壕沟。 这第二道壕沟最窄,若是身手敏捷之人,奔跑后借力纵身一跃,就可勉强越过,当初鞑子未来之时,宣府军将士就常常以此为乐。 可如今鞑子为了盾车能够继续向前推进,他们是铁了心要铺设木板。 只见鞑贼盾车后,一阵叽哩哇啦的怪声咆哮,那些刚刚逃回的包衣奴隶再次畏畏缩缩的出来,他们的动作明显快了许多。 急跑几步,来到刚才丢弃的木板旁,猛地扑倒在地,略等片刻,见矮墙后毫无动静,才似乎商量好了一般,突然全部站起,猫腰抬着木板就向前冲去。 “砰!砰!砰!” 又是一轮火铳轰鸣,烟雾升腾弥漫,足有超过一百的包衣奴隶扑倒在地,痛苦的挣扎嚎叫起来。 如此往复几次之后,第二道壕沟上也已铺设了许多大木板,只是,在壕沟的前方,留下了一滩滩的鲜红。 而那些战死的,或是将死未死的包衣奴隶,都被鞑子兵强迫丢弃进第二道壕沟内,就如昨日攻城时那般,死了的奴隶,也不能浪费,都要用来填壕。 内中有一个包衣奴隶,身形虽不甚高大,却极为粗壮,一张黑红面堂略显苍老之色,他佝偻着腰奔回盾车之后。 不由暗自庆幸今天的运气真是好,出去填了三次壕,都能毫发无损,想到这里不仅抬手擦了擦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