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孔鲋,秦羽便开始新的筹谋。
宛县位于九江郡之北,距离治首寿春百余里,但与大泽乡不过隔了四十公里。
秦军多年未作战,组织松散,虽然有人数和装备上的优势,却始终没能取得作战的先机。
众人都在往北打,但是秦羽却把战略目光放在了南边。
那日,他叫来了邹元,陈忠,孔鲋,周狂等人。
“诸位请看,东北边两万秦军正在靠近大泽乡,按照秦军行进的脚步,不出三日就会抵达。”
宛县和大泽乡挨得不远,行进的秦军对他们也是一种震慑。
邹元性情温和,又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听到秦军即将兵临城下,不想和其正面发生冲突,便开口劝道:
“我们与秦军势力悬殊,老夫认为不如避其锋芒,养精蓄锐,找准机会,再与之一战。”
周狂嗤笑一声,已经把嫌弃写到脸上。
“邹族长,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咱不能躲一辈子的。”
看着氏族这群冥顽不灵的老家伙,周狂心中的火苗噌噌地往上涨。
“既然已经放手做了,还畏手畏脚作甚!要我看咱们直接和秦军拼了,未必打不过。”
陈忠也不赞同。
“周将军此言差矣,我军和秦军的力量悬殊,几千人马对上两万,若是正面战场出击,绝无胜算。”
“怎么就没胜算,老子就能说了算。”
……
议事厅从清晨吵到了晌午,各个吵得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能说服对方。
有好几次周狂都准备动用武力,但是被秦羽制止。
众人讨论了半天,仍旧讨论不出一个结果,最后只能有秦羽来做定夺。
秦羽清清嗓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番说辞。
“诸位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避战有避战的好处,迎战也有迎战的妙处。”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周狂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
碍于秦羽的地位,周狂只能强压着心中的不满。
秦羽瞥见脸色难看的众人,依旧不紧不慢道: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秦军如今是第一次出击,自是信心满满。”
“再者,他们不仅有人数上的优势,装备也比我们精良。”
“此外,我们的军队没有真正上过战场,与之相比,经验不足。”
秦羽的一番话,众人都认为他不想打,这恰巧迎合了氏族的想法。
周狂和孔鲋等人愈发不满,尤其是后者,孔鲋怀疑自己跟了一个胆小如鼠的草包。
得到秦羽的呼应,邹元的胡子快要翘到天上,他直接对着秦羽道:
“正因如此,我方才更应该避战。”
陈忠随即响应:“对,我等皆是这么认为。”
氏族的内部已经达成共识。
啪——桌子狠狠一震,坐在周狂对面的邹元直接打了一个寒战。
只听周狂大着嗓门嚷嚷道:
“屁嘞!今天不打,明天不打,那什么时候打?莫不是要等到下了地府,跟黑白无常打?”
周狂本就是莽夫,力气更是极大,好好的一张桌子被他拍出了裂痕。
屋子里面不是当地有名的望族,就是名气不小的读书人,他们最瞧不上的就是周狂这种喊打喊杀的莽夫。
同样,周狂也很讨厌他们文绉绉的说话,说了半天一句实质性的提议都没有。
第一场战争还没有打响,双方就已经互相看不惯,距离内部的分崩离析,就差捅破外面薄薄一层的窗户纸。
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了,秦羽赶紧抬手制止。
“诸位请看,这南面有几座城池,距离宛县不过十余公里。”
“前两日我派遣先锋兵侦察,西南边的虚县,守兵两百,东南边的怀城,守兵三百。”
“先打虚县,再打怀城,咱们一鼓作气拿下它们。”
秦羽摊开地图,上面虚县和怀城已经被用毛笔圈出。
除此之外,羊毛地图上还标记了三城之间的距离,以及骑马和步行所用的时间。
氏族和周狂都是第一次见到作战地图,上面还特地标注了几处难走的地方,示意他们绕开。
越是盯着这张地图,他们心中越是欢喜。
地图上标着清晰一眼就能懂的数据,从字迹上看,应该是秦羽自己书写的。
“不错,真不错。”孔鲋由衷地称赞道。
普天之下茫茫人海,如今起义之人不在少数,而他们却跟了一个有勇有谋的主。
众人纷纷道:
“我的能有羽王殿下,乃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秦羽笑着抬手抱拳制止这番假客气,“诸位严重了。”
周狂拿起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