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剑鸣的突然响起,仿佛就是在向所有人宣告,第二场战斗已经以它为标志,正式地开始了。 一直在出手之前的最后一刻,柳生愁都保持着他一贯的优雅。 但在出手的一瞬间,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凌厉不失从容。 他的剑是一把样式简朴的普通长剑,但他在出剑的一瞬间,就让古青阳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或许是因为伤势只好了一半或许是因为自身的力量才只恢复了五成左右,古青阳的抵挡十分艰难。 可在交手的一瞬间,古青阳便祭出了他的剑。伴随着离离剑诀展开推演,他的手中多了一株野草。 那株野草的外形就是草。 它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柄所谓的剑,而更像是一株没有任何特点且随处可见的野草。 可他的这株草,偏偏就能与柳生愁手中那柄真真正正的剑,在碰撞交锋之际只是擦出一些火花。 无论交锋几次,这株草都是一点事都不曾有。 而这样的一幕,也是再一次让观众席上的那些人傻在原地,一时之间判断不出,那株草是什么。 那是法器吗? 可一件东西只要是法器,便会拥有与之相对应的灵力波动,是十分容易辨识的。 可若是说这株草不是法器,那又该用怎样的理由来解释它的坚韧?难道,这只是因为古青阳自己吗? 且不说那些目露疑惑之色的一众观众,时至此刻,最为无言的人当属柳千愁。 他倒是很想说点什么。 可他硬是不知道,到底该从何说起,到底该用怎样的言语,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他的心情很复杂,尽管他在出剑之时依旧能保持出剑的沉稳,但是他心中的确是有别的情绪衍生。 他很惊讶。 惊讶于古青阳竟然能随随便便地以一株野草为剑,这可是他们剑道骨修所流传的传说境界啊。 拈花摘叶皆可为剑。 拈花摘叶皆可杀人。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可以用来形容剑道大成的骨修,到底有多么恐怖,到底有多么可怕。 而这两句话所说的为剑、杀人也不止是表面上那么容易理解的。 就拿这为剑来说,拈花摘叶不是要真的将其当成兵器。 而是,什么在这种剑道骨修的手中,什么,就是这种剑道骨修手中的那柄剑。 无剑胜有剑之境,无剑亦有剑之境。这种境界的重点,从来就不在于所谓的拈花摘叶之上。 真正的重点在于那个“剑”字。 再说杀人,以此境界要杀的人能是凡人吗?不,以此境界要杀的人可以的一切人。 不管是谁,皆不可敌我一剑,这就是这个境界该有的无敌之剑心,这就是这个境界的恐怖之处。 而这样的境界,也一直是柳千愁做梦都想进入的境界。 可现在,古青阳却给了他一种古青阳就是这种境界的人的感觉。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眼前,由不得他不去为此而感到激动。可在感到激动的同时,他也会有疑惑。 质疑。 是的,这就是他内心之中的第二种情绪了。这样的境界,不止是他梦寐以求想要达到的境界。 这样的境界,同样也是大荒世界无数剑道骨修想要达到的境界,可这样的境界,它可能属于古青阳吗? 在惊讶的同时,那种基于常理的质疑之感也在滋生,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交战的进行。 因此,而变得愈加强烈。 柳千愁倒是想要在这场战斗之中找到答案,可在古青阳的身上,他虽然是看到了进入那种境界的感觉。 但古青阳的剑,似乎是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锋锐。换言之,古青阳的攻伐之力没他想象的那么强。 他知道。 一个剑道骨修剑的强与弱,这与这个剑道骨修正身处的状态无关,只与其对剑的明悟认知有关。 一个骨修就算是弱到极致,弱得只能与凡人相比,可只要他具有真正无敌的剑意。 那么在出手之时,他的剑意也一样可以被同为剑道骨修的对手,轻而易举地察觉到。 当柳千愁经历了惊讶、质疑、激动、痛苦……种种心中情绪带来的煎熬之后,他也觉得他错了。 也许古青阳根本就没有那么强。 只是因为他想多了,只是因为古青阳的剑道神通,恰好就是如此玄妙的一种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