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微凝,眼中掠过一丝杀气,却见李白衣忽然抬头,目光锋寒,出声如雷: “你当真以为太梧之界中,以三大扶龙之臣为代价,才换得凰绫纱出世,更有杀子之仇在前,而她却杀不了你?” “你当真以为宋长陵出走宋家,满族上下几万人的眼线都找不到他,是因为宋长陵有通天之能?” “你当真以为宋长陵出现在婆娑域救下林荒只是偶然?” “你当真以为宋斜阳出现在婆娑之舟上,是因为他突然开了天眼,知道宋长陵在什么地方?” “你当真以为宋斜阳身死,你能走出宋家,是因为宋家无人可用,只能让你出来?” “你当真以为大陆富甲天下的商家少主商巨鹿,是吃饱了撑的才出现在百战城?” “你当真以为柳苍生入天道宗,林荒出现在百战城,两人同在太玄域,是冤家路窄?” “你当真以为裴秀夫出现在婆娑域的青楼中,只是因为这个糟老头子饥渴难耐?” “你当真以为那《苍生浩气辞》是靠你用钱的本事砸出来的?而不是林荒有朝一日用来拉近与宋长陵关系的?” “你当真以为李杀生出现百战城中,只是路过?” “你当真以为当年你落魄如狗的时候,李杀生的出现,只是另一次偶然路过?” “你当真以为在百战城中,你的那一拳能打死林荒?” …… 大柳树下,李白衣口若悬河,如同针尖麦芒一般,字字句句刺入宋寒山的心中,令得后者面色铁青的僵在原地。 良久后,宋寒山神色缓和了下来,目光锐利的盯着李白衣,“原来……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你的影子!” 李白衣抖了抖袖袍,长舒一口气后,一子落到了身前的棋盘上,“宋寒山,我等了你七年时间,就等到了现在这样一个自负自傲的人吗?” 宋寒山眉头紧拧了起来,神色疑惑的盯着李白衣。 李白衣双指捏着一枚棋子,盯着宋寒山,“让你去百战城,是让你去为他护道,助他身披那天下一分霸气,而不是让你去杀了他!” “只是没想到,当年你落魄如狗的时候,宋长陵跟你说何为天下大善,何为苍生社稷,何为海乃百川,何为以善意的眼光看待这个天下,你全然没有听进去。你只听见去了什么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听进去了什么是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只听进去了什么是君子不弃!我等了你七年,七年过去,你的眼光依旧困锁在一族之内,不知有天下,不知有苍生!” “你太让我失望了!” 李白衣一字落下,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宋寒山愣在了原地,良久不知所语。 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如果是当年李杀生的偶然路过,不再是偶然路过,而是李白衣所为……那么这些年他所看见的一切,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有一个问题!” 良久后,宋寒山声音沙哑的道。 “问!” 李白衣道。 “为何是我宋寒山?若说当年李杀生不是偶然路过,那么当年的你,为何会看中我这个跌落神坛,滚到臭水沟的宋寒山?” 宋寒山目光死死的盯着李白衣,等待着后者的回答。 “不是因为你是宋寒山,而是因为你姓宋,出自千秋大族的宋家!” 李白衣摇了摇头,缓声道。 “什么意思?” 宋寒山皱眉道。 李白衣停下手中拢袖的动作,目光直视了宋寒山,“你不是一直在追寻着宋家一个断绝了六百多年的秘密吗……我知道!” 宋寒山顿时瞪圆了双眼。 只见李白衣手执棋子,在棋盘上有节奏的敲打着,声音低沉,透着一抹感伤的念出了宋家禁地无字碑中永恒回荡的声音: “天地牢笼,苍生猪狗。人间泣泪成河,荒野白骨摩天。千秋史册染污痕,吾辈修士,当以碧血洗汗青,当以骸骨镇天下。披肝沥胆无所悔,慷慨赴死无所绝。终有一日,剑出四海之滨,兵卷八荒之地。荡平世间邪魔贼寇,为我大陆,再开黎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