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府衙门口冒出腾腾热气,血腥味和内脏的腥臭味充斥开来,大堂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卢忠的尸体靠着墙壁缓缓倒下,面容扭曲,一双死鱼眼睁得极大,眼眸中尽是绝望和迷惑,他至死都不敢相信秃发寿阗会对他下手。
“大汗,你这是?”古力拉特在门口探头问道
他正好从外面赶来,踏进门的一瞬间正好看到秃发寿阗掏出了卢忠的内脏,吓得又退了出去。
“哼,杂种的黑心!”
秃发寿阗满手血污,冷哼一声,面沉似水,五指微微用力,咕唧一声,手中还在跳动的被他捏爆,一股鲜血飞溅到脸上,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跟随卢忠来的那两人吓得瘫倒在地,想要求饶却发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动弹不得。
他们自始至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卢忠和鲜卑人的对话根本听不懂,本以为从此荣华富贵,没想到转眼间卢忠就被开膛处死,他们虽说是涿郡县的地头蛇,但哪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百珑口引冷眼旁观,想起先前秃发寿阗的问话,他就猜到是将树机能之死有一部分怪到卢忠身上了。
如果不是卢忠主动投降,秃发树机能就不会顺利夺取涿郡,进而有了图谋冀州的心思,如果不去中山,也不会招致杀身之祸。
就算要攻打冀州,如果能在涿郡等候大军接应,也不会一败涂地,当然胡掖禄屋和猝跋韩等人的背叛也是兵败的主要原因。
秃发寿阗深受其苦,对这种叛徒恨之入骨,卢忠也是叛变小人,暂时奈何不了猝跋韩等人,正好将一口恶气撒在了卢忠头上,也是这小子活该倒霉。
对于这种谄媚叛族的小人,虽说有利用价值,但百珑口引等人从心底里也是看不起他的,只是还未打听汉军消息就将他杀了,未免有些可惜。
暗叹一声,百珑口引指着瘫倒在地上的二人问道:“大汗,这两个人怎么处置?”
“拉出去剁了喂狼!”秃发寿阗将手中的内脏扔到地上,转身走向后堂,“连这个狗杂种的尸体一起剁碎,扔到后山去。”
“是!”百珑口引答应着,叫来几人将那两人架出去,命人打扫府衙内的血迹。
走出门外,看到古力拉特还在发愣,神色不定,笑着安慰他道:“大人不要害怕,大汗是厌恶卢忠这个叛徒,和你没有关系。”
“原来是这样!”古力拉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还以为卢忠因为说错话触怒了秃发寿阗,如果连累到自己可就完了。
百珑口引笑道:“大汗最讨厌背叛他的人,大人以后可要谨慎啊!”
古力拉特浑身一震,躬身道:“是,我明白。”
“快去准备,不要延误军机!”百珑口引背着手看向阴沉沉的天空,叹道,“汉军也该到渔阳来了,这一战我们不能再败了。”
古力拉特匆匆而去,百珑口引望着天空久久不语,他几次劝说秃发寿阗退保上谷却执意不肯,看来真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秃发部的命运着实堪忧!
不多时城内传来号角之声,各营人马按照军令出动,百珑口引皱着眉头走出府衙,迎面正好见五六人快步而来,除了前面带路的两名鲜卑军外,后面的四个人竟都穿着薄衣,敞胸露肩,似乎对着凌冽的寒意毫无感觉。
这四人有两个身形高大,还有一位细高如竹竿的老者和一位脸色发青的老婆婆,身上背着不同的兵刃,个个神态倨傲,透着一股桀骜的匪气。
带头之人看到百珑口引出来,赶忙上来说道:“大人,阴山四怪到了。”
“来得这么快?”百珑口引有些意外,躬身施礼,“四位英雄远道而来,大汗正在府衙等候,请随我来。”
那老者揪着山羊胡须打量着百珑口引,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跟着百珑口引走进了县衙。
鲜卑军在渔阳调动兵力的时候,刘封也重新整备兵力,自蓟县出动北上迎敌,准备与鲜卑军进行最后的决战。
苏德等人离开蓟县之后从常山关返回并州,刘封叫他顺便传令杜预,命其分一支兵马自并州北部进入代郡,截断鲜卑军的归路,统制并州兵马迎截后方的的鲜卑军。
这一次出征并未带猝跋韩等鲜卑降将,而是让他们和苏德同往常山关,看看是否能够劝降常山关的先被守军,若是劝降无果,便转道前往代郡和上谷郡,从内部策反秃发部,彻底瓦解贼军根本。
临行之时张华也从涿县赶来蓟县,原来是卢毓听说涿郡已经平定,便主动请命为涿郡太守来治理家乡,刘谌准奏,封卢毓为幽州刺史,先到涿郡上任,随后再选派各地官员上任。
卢毓到了范阳之后听说卢忠之事,气得昏死过去,被随从抢救过来,连夜赶奔涿县,刘封已经领兵北上,张华将卢忠之事说了一遍,听说将此族中败类放去鲜卑军中,卢毓愈发不安。
卢家世代忠良,卢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