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出门一看,却见胡掖禄屋正和一位光头鲜卑人在门口打斗起来,两人已经扑倒滚在花圃之中,搞得地上一片狼藉。
“住手!”文鸯脸色一变,大喝声中跳下台阶,上前揪住衣领便将两人拉扯开来。
二人大眼瞪小眼,双目充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要不是知道文鸯厉害,只怕还要动手。
刘封看向一旁焦急的鲜于滑:“这是怎么回事?”
鲜于滑赶忙抱拳解释道:“大将军,这家伙刚才提着的人头,就是胡掖禄屋的兄长胡掖札里。”
“原来如此!”刘封闻言大概明白了二人为何打斗。
鲜卑人有一女侍多夫的习俗,甚至父子兄弟之间共同拥有一个女人,胡掖札里与胡掖禄屋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也算不错。
前几日刘封设计埋伏鲜卑军,胡掖禄屋就请求刘封不要杀胡掖札里,他愿意劝降胡掖札里来投降,所以那一夜周处才放走了胡掖札里,为此胡掖禄屋还来亲自感谢周处,没想到还未来得及去劝降,今日就被猝跋韩带着人头来了,胡掖禄屋自然暴怒不已。
而猝跋韩也恼恨胡掖禄屋最先投降,他早已成为秃发部的公敌,正是因为他提供情报,才害死了且万能,自己也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二人见面自然少不了一场打斗。
刘封摆摆手,示意文鸯将二人带进来,鲜于滑赶忙拉过双目赤红的胡掖禄屋,在一旁低声安抚。
进入府衙,猝跋韩还提着一颗血迹干涸的人头,刘封微微蹙眉,叫文鸯派人将人头包好交给胡掖禄屋,暂时安抚他的情绪。
看了看二人,刘封言道:“乱军之中厮杀,都是各为其主,生死难料,事已至此已然无法挽回,你二人既然诚心归顺,在我麾下就该摒弃前嫌,同心拒敌,将来开疆扩土,自有你二人的好处。”
鲜于滑将刘封的话转告一遍,胡掖禄屋紧紧抱着人头,肥壮的身躯微微颤抖,大滴眼泪落下来,浸湿了包裹,肩头抖动着低头不语。
倒是猝跋韩已经释然,他既然也选择了投降,与胡掖禄屋不相上下,也就不好再过分责怪他,将双手放在胸前,躬身施礼,以示归顺臣服。
丧亲之痛,不分种族甚至种类,刘封见胡掖禄屋悲切至深,倒觉得此人比凶残的猝跋韩稍好一些,至少这家伙人性未泯。
眉头微蹙,言道:“胡掖禄屋,你也不必悲伤,我许你去柏岩山找到令兄躯体,连同头颅由你自行安葬,再让猝跋韩向令兄祭拜赔罪,你看如何?”
胡掖禄屋低头听着鲜于滑的转达,这段时间也渐渐冷静下来,知道猝跋韩也投降了,刘封绝不会让他再报仇,人死不能复生,也只好如此了。
看到胡掖禄屋无言点头,刘封又看向猝跋韩,言道:“你意下如何?”
猝跋韩倒是听得七七八八,也不用鲜于滑说话,马上躬身道:“沃园艺!”
刘封眉毛一挑,这蹩脚的中原话倒让他有种恍惚回到原来时代的感觉,笑道:“此番你立下大功,本王赏赐你五十坛美酒,你若是诚意道歉,就该分一部分给胡掖禄屋,你看如何?”
“粪给他?”
猝跋韩脸上的喜悦忽然僵住了,显得十分迟疑,眼中尽是贪婪和不舍。
文鸯推了一把猝跋韩:“笨蛋,你分他十坛二十坛又如何,将来杀敌立功,保证你喝也喝不完。”
猝跋韩眼睛一亮,脸上的肌肉抽出了几下,才点头道:“沃园艺分,分——”吭哧了许久之后,才勉强伸出三根手指。
文鸯倒吃了一惊:“三十坛?”
猝跋韩连连摇头摆手:“不不不,散,是散摊(三坛)。”
文鸯脸色一变,气得骂道:“散摊散摊,想不到你如此小气,可见诚意不足,趁早散了吧。”
猝跋韩甚至对刘封都不怎么畏惧,却对文鸯心悦诚服,看他生气,赶忙说道:“那要不……十坛?”
看文鸯还冷着脸不说话,嘴角抽动几下,一咬牙伸出两根手指:“儿试探(二十坛)?”
“滚!”文鸯听着这话怎么像是在骂他,气道,“你自己与他商议,看看胡掖禄屋能否原谅你。”
猝跋韩觉得莫名其妙,委屈巴巴转头又和胡掖禄屋叽里咕噜商量起来,胡掖禄屋脸上的神情忽然放松了许多,到后来竟忍不住起了笑意,刘封暗暗点头,两人解除隔阂,以后才好行事,不然这迟早是个隐形炸弹。
不多时猝跋韩和胡掖禄屋暂时和解,刘封当即叫他们二人到营中去领十坛酒先解馋,一个人一次性也喝不了许多,其他的暂时记着,空闲时随时可取。
二人大喜,领命而去,到让一旁的鲜于滑神色古怪,好一阵才吃吃说道:“几坛酒,就让他们称兄道弟起来?”
“哈哈哈,这样岂不更好?”文鸯一阵大笑,虽然没听懂他们具体说些什么,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刘封言道:“即便如此,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