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到第二日五更时分,天色微明,毌丘秀亲自带领一万泰安魏军分作三路急奔钜平而来,毌丘俭昨夜回信,一早便派兵来泰安,无需多留兵马。
毌丘秀自领前军疾行,满伟随后接应,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汉军,二人心中大定,来至钜平城外,东方已经大亮,见城上并无多少守军,暗自庆幸。
稍作商议之后,二人各分一半兵,毌丘秀攻东门,满伟攻南门,城中只有两千守军,加之他们连夜突袭,守城器物不足,钜平只是一座土城,一万兵两路夹攻,一鼓作气便可将其拿下。
前军弓箭手上前,其后有刀盾兵抬着云梯,鼓噪声中,魏军如同潮水般冲向了钜平城墙,城上守军纷纷放箭防御,连弩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巨大的威力。
别看城上守军不多,但连弩数量却极大,几乎覆盖了城下所有的地面,守军根本无需瞄准,躲在盾牌之后扣动机关便可发射,城下弓箭手的掩护大打折扣。
第一批士兵还未冲到城下便纷纷倒地,毌丘秀气得钢牙紧要,传令第二波冲锋又上,亲自在阵前督战,只要消耗完那些弩箭,便是城破之时。
小小的钜平城外喊杀声震天,不到半个时辰竟倒下无数尸体,朝阳初升,随着一道霞光洒满城头,城上守军的弩箭也耗之一空。
看到有几名士兵已经爬上云梯,毌丘秀眼角一阵狂跳,拔出宝剑,喝令全军冲杀,抢上城头便是取胜之时,他现在一心想拿回钜平,占住东阿,决不能让钟会一人成功。
鼓声大作,魏军抬着云梯,帅旗靠前,全军向前涌进,到了城墙之下,正当云梯搭设好之后,忽然后方的树林喊杀声震天,数队汉军冲将出来。
此时毌丘秀和满伟二人眼看破城,急切在阵前督军,喊杀声中尚未听到后军的动静,魏军后方彻底暴露出来,毫无防备,汉军猛冲出来,便将魏军后方杀得七零八落。
眼看有士兵已经爬上城头,正与守军厮杀之事,后军忽然大乱,惨叫连连,毌丘秀大怒,正待回头喝问,亲兵连滚带爬冲到他跟前:“将军,大事不好,汉军冲到后方来了。”
“啊?”毌丘秀大惊,他正准备亲自领兵爬城,赶忙再次翻身上马,向后看时,只见无数汉军将后军包围冲杀,全军已经大乱。
毌丘秀脸色大变,方知汉军早有准备,大喝道:“不好,中计了,快撤!”
此时魏兵乱成一团,各自为战,哪里还能听到号令,毌丘秀领亲兵急奔东门,果然满伟军也被敌军冲乱,帅旗摇摇欲坠,追至旗下,见满伟受了箭伤,正进退不得。
“满将军,快随我来!”
毌丘秀一声大喝,叫人将中军旗帜抛弃,在乱军中向东奔逃,冲突之间,正遇到阎宇,二人混杀一阵,毌丘秀急切难胜,命亲兵将阎宇死死缠住,保护满伟舍命杀出重围,只带几十骑远遁而走。
毌丘秀二人仓惶奔逃,回至泰安,毌丘俭正领精兵到了城中,见二将败回,并无多少士兵跟随,吃了一惊,忙问军情。
毌丘秀叹道:“昨夜姜维先派人扮做援军占了钜平,因城中只有两千人马,我二人计议今日一早便去攻下钜平,眼看士兵将要爬上城头,谁料还有伏兵在后,于山中掩杀出来,前后攻杀,因此大败,死战方得逃回。”
毌丘俭一脸凝重,前军一万五千兵马,转眼间又折损近万,心中烦闷,长叹道:“皆因仇连冒进,丢了祝阿,被姜维抢了先机,一步先,便步步先,处处受制于人,还需再思良策。”
满伟垂首道:“皆因末将用计不高,折损许多兵马,请将军发落。”
毌丘俭勉强笑道:“此非汝等之罪,是姜维用计在先,你二人先下去歇息,稍后留守泰安,切勿出战。吾自有破敌之策。”
二人拜辞退下,满伟也去养伤,毌丘俭在房内辗转走动,思索败敌之策。
未过多时,常林、王欣等领大军赶到泰安,众将听说前军已经败了一阵,个个忧心,现在被姜维占住要地,一时间束手无策。
毌丘俭问道:“钟参军兵马到了何处?”
说起钟会,常林便面露不忿之色,埋怨道:“吾等出城之时,钟会尚未起床,其所分兵马尚在营中等候,只恐此时尚未出发。”
常林,字伯槐,是河内温县人,少时家贫,因好学有才智被曹丕看中,时任五官中郎将,与毌丘俭三人时常一起共商国是,曹丕死后,外迁平原太守,此番毌丘俭进驻青州,便拜常林为参军。
虽然钟会是圣旨封的参军,但军中诸多事毌丘俭还是找常林商议,常林对钟会这个凭空而来的参军自然十分不满,更看不惯他神态倨傲,举动轻佻,与当年的钟太傅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钟士季何以如此?”
毌丘俭闻言脸色微沉,三军将士用命厮杀,他却躲在后面享清闲,难道先前约定攻打历城,只是玩笑而已?
“嘿嘿,俺看那钟会只会借着其父之名卖弄身份,真要叫他上阵,一旦见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