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在林州待了七天,查清了竺宝玉和李明德近几年全部的动向,跟虞千商量完,联系律师以竺宴个人名义给法院递了诉状,然后急急忙忙赶回去收拾自己的烂摊子。
虞千手底下还带了一堆艺人,她一边在酒店开了房跟律师团开会,一边远程联系艺人的通告。秦蝶几头飞实在忙不过来,从公司又薅了俩得力助手一起飞。
小橘接了电话立刻进了竺宴房间,几通电话打完抱着厚厚的档案袋站在竺宴面前:“司机已经联系好了,虞姐和瑶姐那边也同意了,这些是证据的复印件,你换个衣服,我们立马就能出发。”
“好。”竺宴点点头,进浴室仔仔细细洗了个澡,挑了身最简单的白T牛仔裤,蹬上运动鞋,出发。
杨萍发的定位在林州北边临近城市边界的地方。竺宴靠在窗边看了一路的闷雷,坐得腰椎都酸痛,车拐进一片居民区,在其中一栋单元楼前停了下来。
到了。
车门打开,再走过一条小路,黑洞洞的入口尽现眼前,锈迹斑斑的铁门在风中吱呀乱叫,砸到墙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楼道里的灯应声亮起,照亮狭小的楼道斑驳的墙面。
“你们守在这,小橘跟我上去。”
“是!”苏瑶留下的保镖齐刷刷立在门口,竺宴拎着一堆东西上楼,小橘拎着帆布袋跟上。
三楼不高,很快就到了。
竺宴刚到门口门就开了,杨萍在围裙上擦几下手,接过竺宴手里的大包小包,逐个看几眼,喜笑颜开地把人往里迎:“来,先坐,你弟弟和叔叔在屋里呢,我这还有最后一个菜,马上就好。”
杨萍说完就进厨房忙活去了,竺宴没动,站在原地打量这个临时的落脚点。
出租里收拾得很干净,客厅虽然小,但没有什么家具,四四方方的餐桌对着大开的窗和阳台,映着角落里的绿植,看着倒也赏心悦目。
风吹得窗帘呼呼响,暗红色的布一直往旁边的绿植上搭。竺宴实在看不过去,走到窗边准备关窗户。
李明德突然从屋里出来,笑着把她拦下:“宴宴啊,好久不见,你现在都这么漂亮了。”
竺宴条件反射后退几步,嫌恶地把手在衣角蹭了蹭,面无表情回到刚才进门的位置,朝小橘摇了摇头。
小橘抬出的脚又收回去。
李明德摸了把胡子,敞开腿在离竺宴最近的椅子上坐下,拿起筷子笑着说:“宴宴啊,好久没吃你妈亲手做的菜了吧,来,坐叔叔这里,赶紧尝尝。”
竺宴还是没说话,竺宝玉伸着懒腰从屋里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提提裤子,打着哈欠坐上饭桌,一遍往嘴里塞菜一边趾高气昂地说:“姐,叔叔跟你说话呢,你咋这么没礼貌!”
竺宴看了他一眼,拉着小橘退后一步。
竺宝玉还在自说自话:“你说说你,这么久不回家,一回家就甩脸子,妈在厨房里忙着呢也不知道去搭把手,啧!妈这么多年白养你了!”
杨萍终于端着汤从厨房出来,局促地擦了把手,突然惊醒般说道:“哎呀,这屋里只有四把椅子,我不知道你还带人过来,这…哎呦,这姑娘长得真好看,是你下属?”
“阿姨好,我是宴姐的助理,我叫小橘。”虽然不情愿,小橘到底还是遵从家教打了招呼。
“哎,好,小橘是吧?你今年多大,家里……”杨萍搓着手兴奋地开口。
“小橘,你去外面等我。”竺宴无视她眼底的热络,直接开门把小橘推了出去。
“我就在这等着,有事我立马就进去。”小橘小声交代完,把帆布袋递给竺宴,耳朵贴在门上听动静。
“欧呦,这包里是什么呀,也不舍得让妈看看。”杨萍伸手去拿袋子。
竺宴侧身躲过,拉开最外面的椅子坐下:“妈,吃饭吧。”
“哎好,尝尝刚炖好的大骨头,可烂了,我炖了一下午呢!”杨萍往竺宝玉碗里夹了跟骨头,发觉不对,又往竺宴碗里夹了一根,腆这脸笑:“来,尝尝。”
“嗯。”应是应了,竺宴丝毫没有动筷的意思,就坐在那里盯着桌面。
“尝尝啊。”杨萍又夹了块排骨。
“好。”竺宴拿起筷子戳着排骨。
竺宝玉“切”一声,呼噜呼噜扫完一盘肉,剔着牙开口:“姐,法院说你要告我,不是真的吧?”
竺宴懒得搭理他,他就哼哼唧唧喊:“妈,你看她,我跟她说话呢!”
杨萍立马踢竺宴一脚:“你弟弟跟你说话呢,快!”
竺宴缩了缩腿,看杨萍一眼,开口:“对,我告的。”
“为什么呀,我做错什么了你告我!”
“传票上都写得清楚了,具体的,你当庭问法官吧。”
“宴宴,”杨萍放下筷子,不满地开口:“你怎么这么跟你弟弟说话,这中间肯定有误会,你今天来,不就是想把误会聊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