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好梦最易醒(2 / 3)

时候餐桌已落地,然彻手里的椅子也已成形。

“放这里吗?”

“杂粮饭可以吗?”

“可以。”

“可以。”

两人几乎同时抬头,相视一笑。

竺宴低头淘米去了,然彻又拆出一张床垫,真空压缩着卷成一团,他没直接买过这玩意儿,等它在地上膨胀开来才发觉不对:“这床垫也放客厅吗?”

竺宴背对着他切胡萝卜,头也不抬地回:“不是,那个我准备放阁楼的,那块应该还有个小柜子我也准备放进去的。”

然彻一扒,果然找到一个备注着“置物架”的盒子。

“阁楼在哪儿?”他决定先把床垫搬上去。

“从最里面那个房间可以上去。”

701有两室一厅一卫,主卧对着卫生间和客房。鉴于只有主卧有床,竺宴直接把对面的客房改成了衣帽间,衣帽间里有架折叠梯,从上方的小窗口可以到平铺整间主卧的阁楼。

竺宴盛出厚蛋烧才想起来那个梯子很陡,赶紧擦了手去查看情况。

“那个梯子不好上你慢点……”

她进门就然彻那个莽夫整个人卡进天花板,只剩两只脚踩在铁梯最上端。他颤抖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你来的正好,你把那个置物架递给我吧,这梯子我实在不想再爬一次了。”

那个置物架虽然大件,但好在是塑料材质,整体没有什么重量。

“好,你先歇会儿,我去拿。”竺宴转身去了客厅。

门铃却突然响起。

这个点快递还没下班?

竺宴看了眼时间,九点十七。

她没记错的话,驿站通常是八点下班,就算没下班也会这个点来送快递。

她警惕地隔着防盗门喊:“谁啊?”手机已开了录音。

那头传来一个让她意外至极的声音:“宴宴开门,我是妈妈。”

竺宴下意识攥紧拳头,她分明没有告诉她她住这,可她一耳朵就听出来,那就是杨萍的声音。

她踟蹰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压下门把手,杨萍穿得花红柳绿的胖身体挤进来,一边打量房子一边数落女儿:“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连妈都不会喊了,搬家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有熟人看到我都不知道上哪找你,”杨萍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眉头拧着扬起眼尾细细的皱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我问你,你是不是换号了,换号了怎么不告诉我,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不想认我这个妈了?”

竺宴关上门,缓慢地走到客厅的墙边贴墙站着,喊:“妈。”

对于杨萍其他的问题她一概保持沉默。

她就是故意换手机号码不告诉她,也是故意搬家不告诉她。她就是不想让杨萍找到她。

但她不能直白地对一位含辛茹苦的母亲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所以她缄默。

杨萍今天来也不是问她要号码的,她趾高气昂地发出命令:“给我一百万,你弟弟要结婚了,我得给他买婚房。”

“我没有。”竺宴想也不想地拒绝。

杨萍让步让得很爽快:“那也行,你把你爸的房子过户到你弟弟名下给他做新房。”

指甲掐着掌心,竺宴努力调整着呼吸:“那是我爸给我的房……”

“你一个女孩子要房子干什么?”杨萍气势汹汹地打断她:“等你结了婚不什么都有了,再说了,你现在那么能挣钱,把房子给你弟弟怎么了!”

“我能不能挣钱跟他有什么关系?”竺宴已经尽力平静地问出这句说过无数次的话。

杨萍还是“砰”地炸起来,她掐着腰站起来,指着竺宴鼻子骂:“你说的什么人话!宝玉是你弟弟,你挣那么多钱不给他花给谁花?你个没良心的,我辛辛苦苦把你们两个养大还要照顾你爸我容易吗,现在我老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听我话,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我!”

“他不好跟我没关系。”

“你以为你有多好!年纪轻轻就带男人回家,门口那双鞋是他的吧?逛个超市还要你付钱,呸,软饭男!”

“你跟踪我?”

“什么跟踪话说那么难听,我那是怕你被人骗了保护你呢!”

“所以你从超市就跟着我。”

杨萍当没听见这句话,自顾自地骂:“事实证明他就不是什么好男人,以前问你要钱你也没说不给啊,你老实说,是不是他不让你给?”

竺宴都不知道该从哪句话开始辩驳,只能干巴巴地强调:“我是真没钱。”

“他不让给是吧?你让他出来,我跟他理论,”杨萍撸起袖子就往里闯,竺宴狂奔过去拦住她:“妈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在干什么!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男人说句话你就听,你亲妈说的话就不听,你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