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风尘不敢拥月(2 / 2)

人。

有事……

竺宴一脑袋撞到他肩膀上,此刻天灵盖和小腹的疼痛不相上下,她靠在然彻肩头急而短促地呼吸,整个人都在发抖。

然彻看着她一脑门汗,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手忙脚乱地把人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放上床用被子裹好,又冲回厨房。五分钟后,他推着一张可移动的床边桌再次进了卧室。

竺宴昏昏沉沉蜷着身体,几乎快要睡过去。被子冷不丁被人掀开又盖上,她猛地睁眼,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眸。

“你干什么?”

然彻似乎没想到会吵醒她,他局促地抽回身子,端端正正地蹲在床边,低下头:“热…热水袋,会舒服一点。”

竺宴浑身冰凉,暖意这会儿才隔着衣服传到小腹。她立刻觉得自己有些凶了,下意识想要道歉,嘴刚张开一条缝又赶快闭上,冷冷抿出一条缝,只剩一双敛尽情绪的眼看着那人的头顶。

两个发旋,好聪明的人……

两人一躺一蹲,半晌无言。

然彻有一脑袋疑惑想问,比如你为什么不让你妈妈看见我又赶我出去,比如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进来的,再比如,为什么看到我就放下刀,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还是说,其实你也喜欢我?

他在脑海天人交战许久,最终扶着膝盖起身:“药凉了,我去给你盛碗粥。”

他浓密的睫掩下所有情绪,力图云淡风轻地走出卧室。

可他的背影斑驳,光暗明灭交织纷繁复杂的少年心事。

竺宴紧紧闭着眼,假装自己一点也不贪恋那人给的温暖,假装自己的本能里,没有“靠近然彻”这一项。

筚路蓝缕的人清楚地知道她有多期望神明心软,她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神迹出现,予她温暖护她心安,可是当光真的降临,不偏不倚地笼在她身上,甚至,光明正大地偏心只跟她走,她却捂着衣衫不敢沉沦,生怕神明透过她不堪的伤口看到她不堪又肮脏的灵魂。

他该如星璀璨似月皎洁,不该让她一身风尘拉下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