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逃出皇宫后让方多病潜回城中救方大人,若迟了,便去天机山庄找何堂主帮忙,自己则匆匆赶回莲花楼。

谁曾想,楼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呢。

说时迟那时快,宗政明珠闪至角丽谯身旁,剑刃抵上她染着星点血迹的玉颈,将她禁锢住。

“快把忘川花交出来!否则……”

话音未落,一枚石子击中手背,疼痛感使他条件反射地松手,眼前白影忽闪而过,只听长剑落地发出一声脆响,以及,随之而来的惨叫声。

手腕被纤长有力的指骨扣住,一点一点往扭曲的方向掰折,宗政明珠嚎得撕心裂肺,下一瞬,李莲花封其哑穴,在宗政明珠抱手倒地之前抬脚将他踹出门去。

“阿谯,你没事吧?”

角丽谯虚弱地靠进他怀里,李莲花替她检查一番,刚发作过,所幸宗政明珠没伤到她,不然断他一只手都不够。

解决了一个蠢货,屋里还有一个。

李莲花冷眼瞥向对方:“还不走,是等着我赶你吗?”

“门主……”云彼丘在他和角丽谯身上来回打量,瞠目结舌地顿了几息才道,“你怎么……她可是角丽谯啊……”

“所以呢?”李莲花抱起姑娘走向床榻,轻轻柔柔地放下,盖好被子,做完这些他转过来,话音隐约不耐,“你也为了忘川花而来?”

他眼底毫无遮掩的寒光令云彼丘支支吾吾说不出句完整话。

“我、我……”

“彼丘,当年我厌恶繁文缛节,所以让你立誓门下弟子不许读书,看来你很听话嘛,十年来功夫不见长,脑子也糊涂了?”李莲花沉声,“生了张嘴却只有满口愧疚吗?”

“不是的门主……”云彼丘近乎哽咽道,“四顾门近日来在乔姑娘号令下准备召集各路正道义士,共同商讨抗衡万圣道大计。我偶然收到密信,要我带走角丽谯,我想由此获取万圣道的信任,以便打探消息……”

“传密信于你,还派宗政明珠过来,这便是你想获取的信任?”李莲花语气讽刺,“宗政明珠若得不到忘川花,回去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你觉得单孤刀会感念旧情留下你吗?”

不会的,单孤刀连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弟都不放过。

云彼丘垂下头,本就阴郁的气质更显颓废,来不及梳理情绪,又听门主沉着嗓赶人。

抬眸望去,李莲花背过身,极尽温柔地擦拭着姑娘脸颊颈部落下的残血。都不曾见过他对乔婉娩这般悉心呵护,可那是角丽谯啊,毁了一切的恶毒女人,他当真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角丽谯一声微弱的嘤咛打破沉寂,她很难受,而助她缓解的是李莲花灌注入体的扬州慢内力。

“门主你……”小远城一见时李莲花分明还是气虚体弱病病殃殃的模样,如此滥用真气不会使碧茶毒加速发作吗?

可显而易见,李莲花很好,反倒是角丽谯……小远城、牛头马面……玉女桥?

“出去。”转头的那一刻他眼中的柔情消失殆尽,“我不想对你动手,出去。”

……

方多病赶到时狐狸精趴在门口,小饭盆里还堆着不少看起来没半点油水的肉菜,瞧它兴致缺缺的样子,一定是李莲花弄的吧。

“我说你,能不能对狐狸精好点?”

进屋却见李莲花一筹莫展地站在床边,手里还拿着几颗糖,是打算哄人?而角丽谯不知闹了什么脾气,躲在被窝里不出来。

李莲花叹口气,把糖放在枕边,才跟方多病解释:“我熬了点粥,她不肯吃,只想吃糖,说了两句便不理我了。”

“阿乔又……”跟上回在天机山庄那样,心智倒退成小孩子了?毕竟正常的角丽谯不会因为吃不成糖发脾气。

“小朋友嘛,待会儿应该就好了吧……方大人怎么样?”

“皇城司的人将他押走了,我找了几个生面孔埋伏在城外,情况不对便伺机劫狱。但我娘……”

“何堂主必是知晓方大人的意愿,若真如此,方大人便要背上乱臣贼子的罪名了。”李莲花见方多病眉宇间的倦色浓重,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我知你心急,但不可妄动。”

李莲花回头看了眼床榻,闹脾气的小朋友从被窝里探出手来,抓了颗糖又飞快地缩回去。

“方才,云彼丘和宗政明珠来过。”

“他们两个……是对阿乔做了什么吗?”

李莲花露出个安抚的笑容:“没有,我来得及时。宗政明珠想找忘川花,而彼丘……”

他将云彼丘所说告知方多病,按理说万圣道曾在四顾门复兴大会上露过脸,与各派之间没生过冲突,这十年间明面上也算正道门派,必定出了什么事情,乔婉娩才会惊动四顾门去对抗万圣道。

“那我们接下来,去四顾门?”

正当两人谈论之时,狐狸精跑跳着进来,还带来个许久不见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