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声信守承诺放了乔婉娩,带着阎王寻命离开山庄。
乔婉娩经这一吓脸色苍白,喘症复发,幸而关河梦及时为她诊脉开药,这才缓过来。
“婉娩,你没事吧?”
肖紫衿的关切没有打动乔婉娩分毫:“紫衿,我有话想对阿谯姑娘和李神医说,你先出去吧。”
她嗓音轻柔却不容拒绝,肖紫衿唯恐自己多嘴惹她不快,只好不情不愿地走了。
角丽谯正好也想问问乔婉娩。
“方才什么情况,我看笛飞声好像状态不对?”
乔婉娩握紧手中绢帕,眼神微动:“有人想对我下毒,是他帮我躲过了。他准备抓住那个人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往他体内震入了什么东西。他当时很难受的样子,不会有事吧?”
躲过了毒药,又来了黑衣人,那笛飞声应该不是中了冰中蝉,而是……无心槐?果真命运不是她有意想改便能改的吧,细微之处有些偏差,但大体进程和前生发展一致。那忘川花要何时才能找到,得催催雪公血婆了。
一阵轻咳拽回她的思绪,李莲花话音微沉,目光似有深意:“你在担心笛飞声?”
角丽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我担心他干嘛,我担心你啊。”
“那还差不多。”
神思恍惚的乔婉娩没去听他俩的对话,要说担心,她是真的担心笛飞声出事。太荒唐了,怎能为一个仅接触过两回都算不上熟悉的人忧心,他还是金鸳盟盟主,是她的对立面。更何况她已嫁作人妇,那些微末如星点的心动,不该存在的。
……
婚宴上出了人命,自然不好再进行下去。肖紫衿顶着脑袋的大包忙忙碌碌善后,还说会再选良辰吉日重开宴席。
这些都不是角丽谯想管的啦,还不如回莲花楼撸撸她的小狐狸精。
“阿谯,你来试试味道,我盐放够了吗?”
角丽谯靠过来,就着李莲花手里的汤勺尝了尝:“够了,刚刚好。”
“真的?你刚才也这么说。反正我是尝不出咸淡差别,你要说好就出锅了。”
“好吃的,花花做的我都爱吃。”呼吸间药香混杂着饭菜香,最普通不过的味道,却能蛊惑人心,令她情不自禁地踮脚吻了吻他的唇。
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为何仍然感到心跳如雷。心潮翻涌,他尝不出的味道化为糖豆的甜香,糖衣逐渐融化,内里酸涩泛苦。
“你……怎么每次都好像要哭的样子,我都不敢亲了。”角丽谯不懂,但安慰人就要抱抱嘛,那便一把抱住,脸颊贴着他的颈窝亲昵地蹭蹭,“不要乱想,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感觉到他的手环住她背部,一点一点收紧,仿若要将她融进骨血,又像是把她当作救命稻草,拼命在她身上汲取温暖。
他到底在怕什么呢,她明明就在这里啊。
末了,李莲花松开她,温声道:“吃饭吧。”
病气氤氲下他显得那样脆弱,不会是发作的日子快到了吧,先前无了方丈的真气帮助还有笛飞声带他去找药魔那次,想来也不是完全没用,让他多撑了一段时间。忘川花暂时没个定数,她什么都做不了。
“你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跟我说,不能再躲着我了!”
李莲花应下,推着她落座:“吃饭吃饭,不饿吗?”
直到两人都静下心来准备吃饭,才发现在门外徘徊不定面色焦灼的男人。
“无颜?”
正是笛飞声的贴身暗卫无颜。他来了有一阵了,但刚才那情况他也不好贸然闯入。
“是尊上让我来找李门主的。”
李莲花示意他入座,无颜拒绝,便不再多说,直入正题:“笛飞声他现在怎么样?”
“无颜不知尊上去向,但尊上有命,让我来与李门主说清单孤刀的事。”他顿了顿,继续道,“十年前,金鸳盟三王收到了单孤刀的约战书,可到了应战之地时,发现单孤刀已经死了。”
“是师兄向三王约战?”
无颜取出约战书递给李莲花,白纸黑字写得分明,却不是单孤刀的字迹。
阎王寻命没必要编出谎话来骗他,单孤刀的死疑点重重,似乎有人故意挑起金鸳盟和四顾门的争斗,而事情并没有在两方倾灭之后停下来,在背后推动的人到底是谁?
随后无颜提及十年前东海一战雷火之事,说他已经查出是角丽谯所为,但尚未向笛飞声禀明。
角丽谯真想打死过去的自己,也想把无颜揪过来揍一顿,什么时候说不好非在李莲花面前说,她气急败坏地开口,声音都变得有些尖利:“做都做了,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尊上自会找你算账的。告辞。”
无颜一走,角丽谯悬在心头的不安见缝插针地扩散开来,李莲花会质问她吗,会生她的气吗,会再也不理她吗?为了李莲花她什么都愿意舍弃的,他不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