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 / 3)

莫云:“月生不是陪床。”

女子吐出六个字,速度不快不慢,却字字珠玑。

月生也从没听过女子这般语气,气温骤然冷了,风从大开的窗和门中灌涌起来,吹起她的衣摆,屋内顿时寒气缭绕。

他的眼泪一下子就顺着脸颊滚落。

沈秋茫然抬头,却在见到女子的脸时露出了惊恐。

她……好像真的生气了。

只见将军高高在上俯视着自己,紧抿的唇如利剑,眉眼之间凝着重重的煞气,好似真成了那地狱来的修罗恶刹,要找自己索命来了。

强大的压迫感叫他甚至后背都无法保持直立,他微微伏低身子,小口喘着粗气,只是那双眼紧紧跟随着女子的动作,生怕一个不注意便要被生吞活剥。

莫云走到墙边,取下挂着的随军皮囊,从里面拿出了一根半长的玄铁丝,将沈秋的手臂反背在身后,十指反扣,然后绕上铁丝,捆上了数圈。

天一亮,衣衫不整的少年被扔在了长亭外,玄铁丝的另一头拴在通红的亭柱上,勒出许多道木痕。

显然,他尝试过挣扎了许多次,却没有办法挣脱这看似极细的铁丝。

最后少年许是放弃了,双眼无神,魂不守舍地跪在了地上,肩膀也颓然耷拉下来。

经过之人认出是沈秋之后,连忙去叫沈黎明和王氏,围观的也越聚越多。

不出片刻,人群中便有了流言。

据说是沈秋昨夜想爬上莫将军的床,谁知将军不要他,便将他绑了丢在此处。

“啊……竟会有这种事。”

原本与沈秋走得近的几个少年连忙往人后躲了躲:“沈秋……他不是从前都看不起月生做那种事吗?原来是他自己也想……咳。”对于他们这种年纪来说,男女之事犹如糟污,他说不出口,便用轻咳来掩饰。

“说起这个,上次刺绣时,他也绣不出船舞图,你们说……那幅白兰绣样不会当真是月生的吧?”

周围几个少年点点头:“我也早就想说了,原来你们也都这么想。”

“没想到沈秋平日里装作那副清高的模样,背地里却做这种勾当。”

“咱们日后可不能再信他了。”

“也莫要再理他。”

“……”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像从前对待月生一般对着被围在中央的少年指指点点,远近之处不时传来小声吸气和惊呼之声,上了年纪的人口中粗鄙之词更是此起彼伏。

春日的太阳晒多了也会觉得热。

可沈秋觉得真正刺入他体内,再将他伤得体无完肤的是众人形形色色的眼神。

极尽嘲笑、讥讽、幸灾乐祸。

可他如今正在承受的一切,恰恰就是月生曾承受过的。

沈秋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将军的用意,她是要让他自作自受,将从前他带给月生的痛苦再百倍千倍地还给他自己。

将军她……还真是宠月生啊。

少年一声苦笑,不知在笑什么,亦或只是在笑自己。

又过了一会儿,沈黎明一个人到了。

从旁人口中听了这处的情况,再加上昨夜沈秋一夜未归,她也猜出情况恐怕不妙,便叫王氏待在家中,没允许他跟着出来。

“秋儿!”

她老远就认出了跪坐在地上的身影,急得大叫一声:“秋儿!你在做什么傻事!”

她跑过来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用力地拍打着沈秋身上的泥点,可许是跪了太久,这些斑驳的痕迹怎么也去不掉,就好像牢牢焊在了少年身上一般。

“娘……”沈秋见到可以依靠之人,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娘……救救我……”

他的手又开始挣扎,但说来也奇怪,这被玄铁丝所缚之人,挣扎得越厉害,箍得就会越紧,最后在他的手腕处割出了许多伤痕。

沈秋从小娇生惯养,沈黎明哪里让他受过这种苦,她连忙找到绑着的绳结,但怎么也找不到打开的办法,最后只好扯住这铁丝用力往两边拽,谁成想这铁与寻常人家所用根本不同,拽着纹丝不动,她转向众人,漫无目的地大声吼道:“谁有剪子!啊?快点去把剪子拿给我!”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动手,只有几个平日里比较老实的答应:“哎,我去取,我这就去取。”

片刻后那人将剪子递给沈黎明,沈黎明铆足了劲用力抓握下去,只听一声尖锐的金属破擦声后,她手里的剪子一分为二,刀口也豁成了波浪状。

大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要想给沈秋解绑,只能找玄铁丝的主人莫将军。

沈黎明认命了似的手一松,坏了的剪子应声落地。

“你们看着他,我去找将军。”

沈秋从旁人口中听到这两个字时,瞳孔不由因为紧张而缩成一团,就好像是真见到了恶鬼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