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做什么?”
“侍卫大哥, 你们这是……?”宫人们好奇地看着宫道上的十来号人,只见他们为首者提着一个铜锣,左右各有一人提着嗓子整整齐齐地喊着, 后头还有十来人, 手中已经摆开了一个怪模怪样的法宝,所过之处墨玉地砖皆被起了出来。
宫人们也不见恐慌,侍卫都是面熟的,仔细一听内容, 大意是晗光宫重开, 闯入了不少宵小,陛下关怀,为诸位娘娘安枕,特意请天工坊景岳道君特制了法宝,重修宫道,工期一夜。
而这群人当中唯一一个生面孔便是景岳道君新收的弟子,这位弟子道号长生,也是此次入宫者之一,结果发现与景岳道君有些渊源,便正式拜入了景岳道君门下。再看这位长生真君,其人容貌俊美绝尘,气质温雅,笑若春山,委实叫人心生好感。
方才刚进夜时众宫人便见这位长生真君陡然进了东六宫,还当是贼子,现在可放心了。
更何况其腰悬天工坊天工令, 以宫中秘法扫视令牌便可感知到景岳道君之意, 万万没有出错的道理。
宫中只有两位道君, 一为陛下,二便是天工坊景岳道君,景岳道君地位超然,便是陛下见了也要给三分颜面,他们这等宫人更是不敢多嘴。
“留香姐姐,外面灰大,又是夜里了,还是快进去歇着吧!”宸光真君——就是被秋意泊威胁脱衣服那个,扬起了笑意,大声答道:“明日早上就好了!”
他又扬声道:“还请诸位姐姐尽快回宫,打开禁制,免得误了法宝铺设,那我可就担当不起了!”
一众宫人纷纷应是,不敢再多滞留于此,皆是依言回了宫中闭门开启禁制。
宸光真君见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整条宫道便空荡荡的了,再回头一看华美的墨玉宫道已经成了黄泥路,口中苦涩难言——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还能这么玩啊!
这秋长生要他的衣服纯粹就是逗着他玩儿,他命都在人家手里,被逼着发了几个天道誓,紧接着看秋长生带着他去了天工坊,问景岳道君要了腰牌手令,景岳道君居然真和他有点渊源,问也不问就把腰牌给他了,拿了张纸出来秋长生说什么他就写什么。
秋长生拿着手令和腰牌,大摇大摆的就叫他带着去寻了侍卫营,起初他这些兄弟还疑惑为何突然就有令喻下来,还是那么急,结果秋长生微微一笑,说我师傅要做什么难道还要经过他们同意吗?误了事情,谁也讨不去好。众人一看那古里古怪的法宝,气息与景岳道君所炼制法宝如出一辙,又看腰牌手令,也觉得做不得假,一帮子侍卫就被唬过来当苦力了。
——也不止这一帮,还有人去了西六宫、东宫……总之,现在宫中侍卫按照区域划分,各主干道上都得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法宝,打算重修宫中各大宫道,各大宫殿暂且只动一个飞雪宫,陛下所在明光殿周围也不动,毕竟有陛下在,再多的法宝也不过是摆设。
宸光真君看着满宫的侍卫宫人忙得跟个傻孢子一样,为他人做嫁衣,简直是牙疼。
这事儿简直顺利得不可思议。
说来也很简单,陛下高高在上,景岳道君地位崇高,景岳道君发了话,难道其他人还能跑去陛下面前问一问有没有这件事?就算有,今夜时辰已晚,此事说到底了最差也不过是景岳道君想要试一试新炼制的法宝,又是修宫道这点小事,难道还真去打扰陛下?而且此事是真,那他们就是以下犯上,质疑陛下命令,此事若是假,明天早上整座宫殿的宫道都已经修完了,他们办事不力,左右都是个死啊!
所以没人去问,因为没人想死,天塌下来有景岳道君顶着呢。
这修宫道之事又不经过明光殿,而最近因为晗光宫开,陛下依惯例独居明光宫,是不会出来的,各位娘娘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拜见陛下,此事想要让陛下知道,恐怕就要等晗光宫闭的那一日了——或者看天命,让陛下提前知晓。
——问题就在于为什么秋长生此人对宫中行事做派这般了解啊!
这年头外面的修士宫斗素质这么高了吗?!这不合理啊!
秋意泊今日当的是监工,人往法宝上一坐,翘了个二郎腿也不必他干活,撬起来的地砖会被法宝好好地打包收纳进纳戒中,他等今日结束回侍卫营收法宝就行了。
他早就手痒了!
前面东宫和天工坊都有渊源他不好动手,到了东六宫,其中人数大大超出他的预计,侍卫营各小队长都是真君起步,各宫宫人至少是元婴及其以上修为,更不必提各宫主位娘娘都是渡劫、大乘的境界,他一人想要撼动实在是过于吃力——这配置别说他一个渡劫吃力,让大乘巅峰的孤舟真君来都得喝一壶。
硬闯各宫也不是不行,但第一是打草惊蛇,第二必然是要受重伤的,于之后的事情不利,第三嘛——有舒服的法子在,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扯虎皮拉大旗,一道手令的事情,多简单啊。
秋意泊根本不怕如果他最后没有取得飞花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