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起来,他筑基中期怎有心魔?
秋意泊托着腮,思索片刻,决定去找过来人——现在这片头,除他其他人都是过来人。
他关照一句巨树在房间老实待着,只要乖巧在房间他回来后给它绝对没有喝过的全新口味汁,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便提一盏琉璃灯出门。
虽然大家晚上也能视物,但是不提一盏灯整得跟出门做坏事儿一样,故而还是带。
一出房门,便有清爽的夜风扑面而来,或许是因为营之中层层阵禁制的缘故,热意隔绝不少,在这秘境中便显得格外的沁人心脾。
周围很安静,无什虫鸣鸟啼,只有从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与交谈声,与偶尔才会响起的花叶摩挲的声响融汇在一处,细细密密。
宽大的外衫搭在他的肩上,随着他的脚步偶尔会在青石砖上轻轻扫过,回廊下挂着晕黄的灯,随着清风微微摇摆。
天空之中看不见月亮,只有沉沉的乌云,它们停在那儿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凝重,再往远处望去,便是一片染得亮皎洁的云彩,散发着七彩的微光,将天空分隔成阴阳两界,此处黯淡沉晦,那处却光璀璨。
——这应该是所谓的天异象。
秋意泊看两眼,突然好奇起来究竟是什样的子能让天产生如此大的异象,巨树说那子两千年一熟,怎算都应该是极品的阶层。
秋意泊不该去,这子大概率是‘活’的,他的修为想要靠近它恐怕已经要耗费全力,更不必提去抢夺它,但是他却贪图这子下有可能存在的焰晶……届时再看吧。
想太多或许也不太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泊师弟?”房门开,林月清看着一身潦草的秋意泊:“醒?”
秋意泊喜欢睡觉这事儿和他玩得熟的都知道。
秋意泊闻声回首,还未见其人,便已经有笑意染上眉间:“林师姐,你怎知道我在外面?”
“……”林月清面无表情道:“若你还有点脑子,知道我们两住在一个院子,不过三两步路,你什时候推开门的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秋意泊收回目光,对哦,她说得很有道理。
林月清道:“有事?进来说话。”
秋意泊微微颔首,便进林月清的房间,林月清的房间与他差不多,不过更多一架梳妆台,看样子是林月清自己带来的。秋意泊和林月清在桌旁落座,秋意泊抬手为两人倒茶水,便询起来。
“林师姐,你突破筑基中期时可有心魔?”
“嗯?没有。”林月清闻言量着秋意泊,秋意泊适时将自己那件御火衣自带的伪装给祛除,林月清的表情更是一言难尽:“我当你应该是在筑基巅峰,怎现在才突破中期?”
秋意泊摊手:“我一个玄灵根,自然不好跟师姐……”
“你接着装。”林月清翻个白眼:“我师傅都告诉我,小师叔祖,您这接着装玄灵根是不是不太好?沉『迷』炼器沉『迷』炼器,我这个当徒孙的难道还能骂你不成?”
秋意泊心想你现在不是在喷我吗?
“好吧,我沉『迷』炼器,荒废修为。”秋意泊的脚趾扣扣面,听他承认,林月清这才点头道:“嗯,那心魔是怎回事?你遇着?”
秋意泊斟酌一下用词,道:“我刚刚睡一觉,做个不太好的连环梦,先梦见你来找我,告诉我百草谷失火,让我回去看看,然后第二个梦还是如此,第三个梦则是梦见树前辈将你们都杀,第四个梦这是更清楚一些,我眼睁睁看着你树前辈杀,还有一个声音跟我说我拿什赔你们命。”
“要不是在当年在踏云境中经历诸多幻境,再睁眼时我险些出手攻击树前辈。”
林月清目光沉静,仔细分析着他的话,她们几个修筑基中期其实都非常水到渠成,如温师兄是在某次与秋怀黎比剑的时候突破的,她是某日做完山门任务后突破……她不敢担保温夷光人有没有遇上这种题,但是她可确定自己没有,秋『露』黎也没有。
她道:“或许是你思虑太甚的关系。”
“你先梦见我来寻你,说你是百草谷的,让你回去看看,便是在担忧你伪装的百草谷身份人识破。”
“又梦见树前辈杀同门,便是在担忧树前辈不受你的控制,造成你无接受的结……刚好遇上你要突破,便为是心魔,其实是你扪心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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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林月清忽抬手在秋意泊头上碰碰,如同当年他还年幼的时候:“泊师弟,这段时间你很累吧?好,你已经回到这儿,别人想要再杀你,没有那容易。”
秋意泊仰首看向她,微微笑笑:“……有这夸张吗?我一直为还可,我毕竟是小师叔祖,我师祖……师侄是孤舟真君,我师傅是奇石真君,我……”
林月清听他又把这套纨绔的言论拉出来顶事儿,抚『摸』他头顶的手握成拳,在他头上敲敲,把秋意泊敲的抱头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