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做不擅长的事,她可以安慰自己是顾知妄嘴太毒。
石鸣骕递给她一瓶水:“这玩意得循序渐进,明天继续。”
云想谢过后喝了一口,思考自己还要不要过来参加这种“魔鬼训练”
石鸣骕以为她被顾知妄刚才那话打击到了,又从各个角度夸了一番,使劲吹彩虹屁,生怕她就此放弃,恨不得明天直接去接人。
顾知妄冷眼旁观。
第一次觉得某个聒噪又热情的红毛如此碍眼。
云想主要是怕给他们带来麻烦,只好道:“你们不用特意为我空出这么长的时间,我明天早点来,别耽误演出。”
石鸣骕给她指指顾知妄:“你们商量吧,老板被架空了,做不了主。”
“我明天要去拳击俱乐部。”
顾知妄看着她:“六点以后。”
“那我七点过来。”
云想背上包跟几人告别,石鸣骕起身要送她:“送你上车吧,最近有几个没素质的酒鬼老来晃悠,你自己去路口挺不安全的。”
想到先前被醉汉堵在其他店门口,云想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
刚推开门,身后有人出声道:“等等。”
顾知妄拿上手边的水杯,站起身:“我也要走。”
见门口的少女不明所以立在原地,像是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丝毫没想到要跟他坐一辆车同回亦园。
顾知妄脸色臭了几分,还是吐出两个字。
“一起。”
走出No Alcohol的大门,寂清的秋风就顺着衣领和袖口灌进来,云想看了一眼身后,顾知妄从始至终都落后她几步,垂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握着不伦不类的保温杯。
修长高挺的身姿被路边灯光斜映拉长,腿和肩线都格外醒目,连轮廓都冷冷的,酷酷的。
只不过在路过几个浑身烟酒气息的成人身边时,身后某人就大步迈到前面,几乎跟她并肩。
云想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对方的身影中,顾知妄脸落在逆光的阴影里,仿佛枝头冻住的冰雪被残月照耀,冷而深邃。
等走到路口,对方就先行停下脚步,跟她隔着一个电线杆,恢复像隔着一整个银河的疏离。
周五bar街人来人往,好不容易打到车,司机车上还放了满满当当的快递箱。
朝他们抱歉道:“后备箱放不下,我就把东西放副驾了,你俩坐后边吧。”
云想倒是没什么顾忌,抬眼看向大少爷毛病比较多的另一位。
对方难得没说什么,一语不发地拉开车门先一步坐进后面。
云想也跟着上了车。
她跟顾知妄共乘一车的次数屈指可数,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频率突然高了起来,连续两次一起从bar街回亦园。
想到前几天在酒吧门口那一幕,又想到刚才对方落后又追上的脚步,云想心中突然隐隐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好像知道为什么对方今天会提出一起回家。
人近在咫尺,她却没办法求证,只得戴上耳机,用炸耳的音乐压住生出一丝波澜的心绪。
她调出跳舞前惯常听的那几首,那点不定的起伏终于被衬得不那么明显。
正当云想准备把这些事短暂抛在脑后时,忽地从身旁伸过来一只手,拿走了她左耳的耳机。
顾知妄刚想说明天不唱儿歌,换成对方惯常爱听的曲目,就听见了堪称“耳膜噩梦”的炸裂非主流电音。
生草的歌词,极致的曲风,险些让他怀疑对方是不是误入了某个土味直播间。
顾知妄额角跳了跳:“你平时就听这种歌?”
云想大概能想到对方会如何嘲笑她,尽量语气从容:“怎么了,不行吗?”
“......”
顾知妄目光跟她对上,神色复杂:“原来你真的喜欢非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