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面朝天的云想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反而吸引了不少其他人的打量。
两边的夜店酒吧已经开始营业,光线错落交织,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微醺,隔着门都能听到让人耳朵嗡嗡响的音乐。
云想隔着几家店就看到了一头耀眼的红毛。
对方头顶的招牌在隔壁两边的衬托之下不太引人注目,还不如火焰似的发色显眼。
这颗脑袋看着有点眼熟,像极了她某天在亦园三楼瞥见的那个。
因着这层原因她在对方头上多停留了一眼,就这一眼让出来放风的石鸣骕抓住了机会。
他嫌里面人多,出来争分夺秒地抽烟,抽了没两口就看见了位对他多有留意的少女。
门口暗灯照上冰肌莹肤的脸廓,外套宽松也掩盖不住被风勾勒出一把盈盈细腰,双眸澄澈,气质出众,背后整条街扎眼的招牌顿时庸俗了许多。
石鸣骕被镭射灯荼毒的眼睛,在看到对方时立马得到了深度清洁。
他把烟一扔,清了清嗓子:“美女,今晚我们店有乐队表演,进来坐坐呗?”
云想看了一眼他头顶不怎么明显的店名,No Alcohol。
石鸣骕见人不答,再接再厉地掏出手机给她看某平台的粉丝数:“我们店虽然装修没那么奢华,但还是小有名气。”
“尤其是我们乐队,成员都是一个比一个帅......怎么样?进去还可以免费点歌。”
云想停下脚步:“点歌乐队现场唱吗?”
“没错!”石鸣骕一口应下。
“点什么歌都行,只要网上有的都能唱,店里不卖酒,全场饮料八折,看在你是新顾客的份上,免费送你一杯招牌无酒精饮料。”
云想跟对方进了店里。
门内门外几乎是两个世界,穿过水泥灰毛坯房风格的过道,外面街上的喧嚣被阻挡了个七七八八。
本以为只有过道是水泥灰,没想到进去以后甚至有裸露出来的红砖墙面。
场地不算局促,就是充斥着一股浓浓的原始感,活像装修装到一半没钱继续。
“露出来的砖都是设计,我们是bar街第一家做旧风,斥巨资专门装成这样,看看这肌理这质感,多有意境......”对方满嘴跑火车。
“老板,还不准备上场?”吧台服务员喊道。
“马上马上。”
石鸣骕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视角不错的单人座,招呼服务员给云想上杯饮料,急火火地走出拥挤的卡座,去了后台。
云想第一次来这种场合。
跟复古的装修不同,店里人出乎意料地很多,大多都是些成群结队的年轻人,进店就问今晚的演出曲目。
服务员招待完其他客人,麻利地调制了一杯饮料。
“我们店的无酒精招牌——压力缓和剂,请慢用。”
从店到饮料的名字都很独特直白,云想浅抿了一口饮料,厚椰奶混合乳酸菌的味道,酸甜醇厚,口感比椰奶丝滑。
她环顾四周,看到对面墙上用喷漆喷出来几个浓墨重彩的大字。
——来都来了。
字写得歪瓜裂枣,透出几分喜感,跟意外好喝的饮料一起奇异地让她放下了想离开的念头。
来都来了,起码喝完再走。
服务员见她孤身一人,忙完手里的活就过来跟她搭话:“味道怎么样?”
“好喝。”
“什么时候可以点歌?”她问。
服务员用下巴指引她看向中间的驻唱台:“唱完上半场顾客点歌,但是我们主唱比较任性,得从你们点的歌里挑自己想唱的唱。”
云想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红毛给糊弄了。
对方只说点什么都行,没说点了就一定给唱。
想成为那个“幸运观众”就得乖乖坐到上半场结束,这中间顾客等都等饿了,必然要吃吃喝喝消磨时间,老板稳赚不赔。
云想看了一眼时间,离八点还有两分钟的时候终于有人上台调试设备。
红毛先一步上来坐在架子鼓前,其他两人拎着贝斯和吉他朝卡座的顾客随意招了招手,引发一阵欢呼声。
等到最后一个人站在伫立在地上的话筒前,台下的激动已经达到最高点。
“N.A!N.A!N.A!”
熟客们在喊乐队的名字,台上的主唱像是习惯了未演先热的气氛,扶着吉他调整了一下话筒位置,逆着光,半张脸隐匿在暗色中,黑眸深邃,鼻梁高挺,一身黑衣,外套不羁地敞开,更加恣意野性。
顾知妄拨了一下琴弦,朝身后点了点头。
随着手腕有力地往下一扫,鼓点、电吉他、贝斯垫音先后有节奏地响起,从音响中震出。
那些自由的、跳跃的、沸腾的音符,在这片空间横行霸道,仿佛要吞噬一切枯燥寡淡,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