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剑(1 / 3)

入秋后天气渐寒,子夜时天气微凉,阿巳早早便醒了,洗漱的井水冰冷刺骨,呵出的热气顷刻成白色雾气。

清晨天光还未大亮,院中的针叶树挂了白霜。

石凳太凉,阿巳在树旁寻了个木头桩子坐下,拿出那雕弓,借着黎明的光亮仔细端详着。

这雕弓做得是极好的,上面雕刻的图案很是惊喜,弓体上的图案有人物和情节,连起来竟然可以串成一个小故事。

那图上有亭台,有楼阁,两个妙龄女子,连神态和脸上的细节都一并雕琢出来,甚至还有磐石,那用白玉石镶嵌的半空之物,应当是一轮满月。

但是她一时看不出弓上的画面究竟讲了个什么故事,只觉得如此精妙的弓,弓主人应该是费了不少功夫的,但是她竟然一时没有找到归还之处,心里还有些惭愧。

阿巳将那弓用绒布擦拭干净,还上了一层油,好弓要时常保养。

但是正当她擦拭弓的握把内侧时,上面竟然明显能看出一个镀金的“巳”字。

阿巳见状,手下的动作彻底停住了,鹰隼般锐利的双眼警惕地看向周围。

难道是巧合吗?这显然并非临渊阁的手笔,除了临渊阁以外还能了解她底细的人还能是谁……

应当有人不仅了解她,甚至还知晓她的行动,但是从这雕弓的工艺用心程度来看,对方又不像会对她不利的样子。

还是说这上面的字不过是个图腾,只是看起来恰好像她的名字而已?

还未来得及细想,身后传来了开房门的声音,她回头一看,便看见褚西沉今日一身蓝黑色深衣,玉冠束发,面容整肃,那斜飞如鬓的眼角微挑,鼻梁高挺。

这确实是能看出他有几分北秦人的长相,但是他的脸部轮廓比寻常北秦人略微柔和,硬朗的五官和柔和的线条在一张脸上得到完美融合,那凌厉眼神间又带矜贵,持重低调却暗含乾坤。

阿巳目光下撤,正好看见他手中正拿着一个像骨架一样的物什。

她看着有几分眼熟,但是那物件团在他掌中,一时半会看不出具体是什么。

“你将它穿戴在右腿上。”褚西沉垂目扫了眼她手中的雕弓,眼皮一抬道。

如此一来,阿巳便瞬间明白,这玩意儿虽不起眼,确实件宝贝,它是用深海鱼类身上的软骨制作而成。

若是穿戴在伤腿上,能一定程度上起到支撑作用,达到缓解疼痛又行动自如的目的。

“有这好东西为何昨日不拿出来?”她起身接过,拿在手中细看着。

但是过了良久,褚西沉却迟迟不回答,阿巳下意识的打量了他一眼,发现他眉宇间竟聚起了几分凝重。

阿巳长呼一口气,心也不由得提起来,眼神也沉了下来。

“今日,可能你不得不给我解开经络了。”她语气很是轻松随意,还带几分玩笑口吻。

其实近日褚西沉封住她经络这事,某种程度上来说不全是坏事,如此一来她就不会催动内力,伤患处就能愈合得更快。

不能催动内力也就意味着不能轻易飞檐走壁了而已,但是对付寻常人,已是足够。

即便遇到顶尖高手,她也能和暂时和对方过上两招。

“我与胡狄,足够。”褚西沉惜字如金道,目光沉稳,未见半分波澜。

阿巳轻轻一笑,知道褚西沉是什么意思,说明他与胡狄身手足够对付一切,不需要她掺和。

她故意凑近了褚西沉几分,高深莫测地说道:“我看你是怕我到时候倒戈,打你个措手不及吧。”

褚西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极不屑地,逼视着她道:“你还不足为惧,生死掌握在我一息之间。”

阿巳沉默半晌,扯了扯嘴角,神秘一笑,目光移到他的喉结处,在脑海里思索如何在褚西沉杀她的瞬间,将褚西沉也同时割喉。

这显然依旧可以轻易做到,她颇为满意地看着他,别过头淡声道:“很好。”

看来褚西沉此时确实不知她真正的底细,只当她是个普通的临渊阁杀手,不过这样也好,若是知道得更清楚,只会更加防备她。

按照宋京的传统,参加大型宴席从午时一刻便要开始拿着帖子入场。

谢家今日阵仗很大,正门和偏门处同时站着五个丫鬟五个家丁,分别要对宾客进行搜身,防止携带武器,连带来的贺礼也要拆开仔细检查。

其中不论身份高低,身份高点的,就带着去屏风后搜身,至于随行丫鬟和侍卫,便直接在门口就搜身完毕。

阿巳平举双臂,任那两个婢子检查她袖中是否藏有可疑物,眼前胡狄臭着一张脸将手中的刀上交。

“多有得罪,但这是府中的吩咐,散场后兄台来门口找我取回宝刀便可。”

谢家的管事笑容可掬地赔礼道,胡狄已经顶着一张冰块脸,不搭理对方。

褚西沉从屏风内优雅从容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