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大唐后世谈(十二) 天书·贸易(2 / 4)

体,对当今却也大有借鉴之处。”李丽质接过麻纸,仅仅扫一眼开头,心中便微微一动:【白银货币与海商——带明的坑爹对外贸易史】自实行新法,掌握关中百货贵贱的情报以来,朝廷在平准均输上的手段便大为纯熟。每月政事堂会计算关中各地基本物资的轻重丰乏,而后损有余补不足调拨货物平衡差额。关中的物价由此长期平稳,从无奸商囤积居奇的空隙,可谓再现了昔日桑弘羊均输法的无上荣光。但这法子买卖极为频繁,转运中需要调用大量的铜币。而偏偏一如天书所言,华夏自古缺铜,朝廷手中的铜钱常常匮乏,又要供应军中器械,实在难以支撑。因此户部年年饥荒,隔三岔五就要到政事堂中闹事,即使天子也不能平息。而今钱荒迫在眉睫,朝野上下早就有了更改钱法的动议,只是干系太大,一时不敢动手而已。有这样的压力逼迫在后,也无怪乎宰相们会关注什么“白银货币”。李丽质屏息凝神,仔细读了下去。这篇麻纸依旧是天书的风格,一开始便漫无目的而随意散淡:【到明朝中后期为止,发源于隋唐的海上丝绸之路终于完成了最后的扩张。虽然在气候的急剧变化之下陆上丝绸之路已经断绝,但日益兴盛的海上贸易却完全取代了西域的作用,并表现出了至为惊人、乃至于超乎想象的威能。这种威能远远超出于汉唐时西域的陆上丝绸之路,甚至超出于由汉至宋历朝历代华夏所有对外贸易的总和。如果说隋唐两宋以来,商人往来诸国还仅仅只是以国家财政的有力补充,或有或无的暴利而已;那么自明以后的历史中,海上贸易就真正成了决定整个国家命运的关键要素——在以百年计算的光阴里,这条横跨千里万里的丝绸之路塑造了整个华夏的面目,甚至也塑造了整个世界的面目。某种意义上,我们可以以《白银货币》的观点总结整个近古时代的国际贸易:在1400-1700年的第一波全球化之中,虽然欧洲往来如风叱咤风云,工业革命一片勃勃生机,但整个世界经济体系的中心,却依旧是华夏。至于为什么有这么离谱的局势,那原因倒也很简单。虽然带明是被动卷入了世界市场,但整个华夏文明一旦进入贸易之中,那真是太他妈能赚钱了。当然,仅仅强调华夏能赚钱,那倒也不符合史实。实际上,这条赚钱的门路多半还应该归功于西班牙。十五至十六世纪时,远赴美洲的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在新大陆发现了数额至为惊人的金矿与银矿,储量丰沛到不可思议。以彼时最先进的汞齐法开采,仅仅波托西银矿一地的白银产量,便约等于除美洲以外全世界产能的总和。这样天量的贵金属极大刺激了西班牙葡萄牙的消费潜力,他们挥舞着白银黄金四处求购商品,但横扫了整个欧洲也不能满足,反倒将欧陆的通货膨胀推到了不可思议的高度;于是这蓬勃的**无处发泄,终于盯上了遥远的东方,拥有庞大生产规模的的华夏——而恰巧,此时的华夏也正好被洪武皇帝以降历代带明天子发行的神奇宝钞折磨得□□痛苦不堪,极端的渴求着稳定的货币。于是双方一拍即合眉来眼去,迅速展开了贸易合作。……怎么说呢,从往后的历史看,大概双方都不太清楚,他们释放出了什么样的怪物。具体的贸易细节就不必详细叙述了。这里我们只需要稍微提及一下结果。若仅以西班牙为例,则西班牙人自发现新大陆以后一百余年内在美洲所开采出的所有金银,其中三分之一以上都直接经由所谓的“马尼拉大船”运至澳门,倒入了带明那张永不满足的贸易之口中。】读到此处,李丽质不由停了一停。即使对数字不算敏感,只要稍稍联系一下上下文,也能大概估算出带明自海外获取的白银量——仅所谓“波托西银矿”一地便能产出世界一半的白银,而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流入华夏……李丽质不由抽了一口气。说实话,与此惊人的数量相比,那西域输入的金银所引发的那点小小的价格波动,简直太不值一提了。原本以为西域的贸易已经是天下一等一的暴利了,没想到还有这样赚钱赚到头皮发麻的生意——海贸的利润这么夸张吗?!长乐公主缓缓眨眼,隐约领略到了朝中大臣在推动广州贸易时的急不可耐。【而若以华夏一方的观点来看待,那么与欧洲乃至美洲展开贸易以后,所获利润之丰沛广袤,亦完全超乎预料。仅以1631年一年为例,经由菲律宾、澳门流入华夏的白银便在1400万两左右,大约为明朝自永乐元年至宣德九年,统共三十一年以内,中国境内所有银矿总产银量的两倍以上;至于经广州乃至东南沿海等传统商路输送而入的巨额白银,则无可计算,只能归之为天文数字而已。这个天文数字可以夸张到什么地步呢?自堡宗改收金花银以后,至张居正行“一条鞭法”为止,白银渐渐成为大明官方承认的货币,彻底取代往日的宝钞布帛,流通南北横行无阻。但不要忘了,这个“朝野率皆用银”,银两完全普及化泛用化的大明,它本身可是个实打实的贫银国!——某种意义上,在数千年开采以后,华夏大地缺银比缺铜还更缺得厉害些。那银产量这么紧缺的国家,是靠什么维持的国内货币白银化?西班牙葡萄牙日本乃至带英:是啊,靠什么呢?即使以最保守、最谨慎的方法计算,由美洲由欧洲由日本乃至由印度涌入华夏的财富都是惊人的。通过日益繁荣的国际交流货物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