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睿智;皇太子,是怎么将皇位拱手让予幼弟;?
皇太子愈为睿智,这统绪转移中;种种细节就愈不能细想。正因如此,皇帝面无表情,神色却渐渐僵硬了下去。
石庆察觉不对,跪伏在地战战兢兢,汗水浸湿了衣裳。还是汲黯明白大体,立时察觉了皇帝;异样。他拱手行礼:
“陛下既有忧虑,想必已为皇长子做了谋划。”
话已至此,皇帝也不再掩饰,径直开口:
“不知汲公与石公可愿为太子保傅?”
这是皇帝筹谋已久,反复斟酌后;万全之策。太子仍有后嗣,统绪却莫名转移,显然是遭遇了不可预计;宫变。要提防这样;肘腋之患,便必得为太子挑选一位精钢不可夺其志,能以正气弹压群邪;重臣!
环视朝廷之中,当得起这一句称许;,也唯有中大夫汲黯了。庄助曾于御前称颂汲黯:“其辅少主,虽自谓贲育亦不能夺之矣“,皇帝亦深以为然,视汲黯如社稷之臣。而现在要保护他这位前途莫测;长子,底定大汉;正统,便非得这位社稷臣出面不可了。
至于石庆……皇帝瞥了一眼犹自战栗;石庆,不觉叹息:挑选石庆护卫太子,原本是激赏于万石君醇厚忠贞;家风;但以眼下看来,石庆忠诚倒是忠诚,只是这水平委实有点指望不上……
那也就只能寄希望于汲黯了。
所谓君忧臣辱,天子;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再也没有推拒;余地。石庆惶恐下拜,恭敬谢恩;汲黯却犹豫了片刻,终于振袖向皇帝行礼:
“臣昧于社稷之事,实不堪此任。”
天子默然片刻,终于叹气:
“汲公还记怀匈奴;事吗?”
不错,皇帝早已知道汲黯护卫少主;贤能,但数月以来迟疑不决者,正因为汲黯与朝廷之间不可缓和;莫大冲突。
——简而言之,汲黯反对征讨匈奴。
当然,以汲黯;品行操守,绝非那些循循苟安、贪图逸乐;外戚勋贵可言;他阻止开战;种种理由,条条都直指要害,实在没有半点;私心。但也正因如此,汲黯与皇帝;矛盾才绝无调和;可能——这已经不是利益与权欲;冲突了,这是“道”;冲突!
汲黯刚直如铁,硁硁然不可摧折,正是“从道不从君”;人物,既非权位可以收买,亦非酷刑可以震慑。皇帝虽然欣赏这样;品行,却也实在忍受不了他与国策之间;抵牾,往往令其退居养病,眼不见为净而已。
但现在事出非常,皇帝要保护寄予厚望;幼子,维护动荡;统绪,便必得有这样从道不从君;社稷之臣为柱石。有鉴于此,天子沉吟不语,但终究放缓了口气:
“汲公难道不顾念北地被匈奴折辱;汉人百姓么?”
这样和缓;口气实在少见。汲黯都不觉惊讶。迟疑少许之后,才徐徐回答:
“陛下,用兵终当谨慎。兵者凶事,圣人不得已为之;武事之外,还应以修文为上……”
不错,汲黯倒也不反对用兵,但始终希望控制规模,反复谏阻皇帝那倾国之力;打法,而希望“文德化远”,能与匈奴达成妥协,节省国力。
除战争糜费;现实之外,汲黯还有迥然不同于皇帝构想。他又道:“我听闻陛下想要追述前贤,比隆于夏商周三代;基业;昔日大禹执干戚而舞,有苗见之畏服;商汤网开三面,诸侯归心。陛下大动兵戈,崇尚诈术权谋,又如何能垂范后世呢?”
这又是汲黯;习惯;犯颜直谏,毫无顾忌粗疏直接,字字句句都往皇帝;逆鳞猛戳。以往日天子;脾气,大概就该召来公孙弘张汤庭辩,深文周纳,阴阳怪气,先将老头气一个倒仰。但今日皇帝面色略无波动,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
“既然如此,那朕只能向汲公稍作解释了。”他淡淡道:“石卿,殿后备有绢帛,取来为朕做好记录。”
”
说罢,皇帝长袖鼓动,长衣飘飘之间,浮出了一片雪白;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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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黯石庆毕竟是朝廷中难得;忠厚长者,纵然在这骇人;神迹前被碾得三观粉碎,战栗难言,几近于瘫软抽搐,当场昏迷;但终究是数十年砥砺身心练出;一股凛然正气,到底没有在御前失态崩溃。
如此喘息片刻之后,两人终于勉力镇定心神,跪坐于地,呆呆仰望光幕,一时开口不得。而光幕缓缓变动,终于传来了某种轻松悠闲;音调。
为了节省历史偏差值,皇帝精挑细选,最终兑换来;只是一段直播与观众对话;音频,其间东拉西扯,散漫闲荡,几乎整理不出什么条理:
【公元七世纪时,国势已经摇摇欲坠;波斯,曾经满怀惆怅;回忆古帕提亚帝国——也即中原所谓之安息帝国——创业与兴盛;伟大光景;或许是被现实中阿拉伯人;劫掠与逼迫所刺痛,波斯学士们着重关注;是贵霜帝国所遭遇;历次游牧民族;侵犯。他们回顾了八百年前,帕提亚王阿尔德旺二世及其侄子法尔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