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在乎程晏的存在,不用我生,还不被别人指着我骂,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至于程晏究竟是谁生的,又是不是程亭钰的儿子,我真的不在乎。就算程晏这个借口没了,我还可以再抱一个伶俐的孩子来,给他充当儿子。我只是怕麻烦而已,不代表我愚蠢。”
“夫人,你其实问得这些不能作数的。程晏不是我怀胎十月生的,他之前是否被调换被替代,我都不在乎。您所受的那些苦,我无法感同身受。”
温明蕴的语气始终和气,像是在探讨今日的天气一般。
但是她每多说一句话,对面的女子脸色就苍白一分,眼眶也更加湿润一丝。
“是啊,你不能感同身受,我问错了。”赵雅茹有些怔怔地看着她,语气呆板地重复着她的话。
“你看中他这个人,不是他的父母家世,可是你应该知道,人是会变得。如果他变得你不认识了,你怎么办?”她又问。
或许是温明蕴的几句话戳中了赵雅茹,让她有些盘根问底的架势。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得看他变成了什么样儿。”温明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给个笼统的答案。
“如果你生了孩子,他把你们的孩子,换成你至交好友的孩子呢?让他活命,可是你的孩子却不见了踪影,任凭你如何寻找,都不知去向。”
也不知为什么,赵雅茹固执地想要在温明蕴这里找答案。
或许是之前温明蕴那句“看中了这个人,而不是家世与父母”戳中了她,让她觉得温明蕴选男人和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
温明蕴长叹了一口气:“夫人,我没法给你答案。因为我不做这种假设,另外其实你已经给出了回答不是吗?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就是在诉说,如果他变了,你会如何应对。无论对错,都没有回头路。”
虽然赵雅茹说得很笼统,但是温明蕴已经猜到了许多,关于程亭钰的身世。
真够狗血的,虽说不是狸猫换太子,却也算小世子换小太子了。
“我没有错。”原本有些脆弱的赵雅茹,听到这句话,立刻抬头反驳。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显然坚定不移。
温明蕴点头:“那就不要质疑自己,更不要回头看。除了痛苦和于事无补之外,什么都留不下。”
“停车。”
马车在路边悠然停下,车帘被撩起,温明蕴扶着红枫的手下车。
“驾——”身后的马车很快离开,逐渐远离。
温明蕴忍不住舒了一口气,得亏她穿得晚,前太子那会儿的动荡年代已经过去,这要是让她穿成赵雅茹,干脆一头磕死得了。
虽然她在车上说一些富含哲理的话,那是一套一套的,但实际上心里都在想,这是什么样的狗屎人生。
亲儿子被老公给调换了,看样子还存着逼不得已的苦衷。
而赵雅茹对程亭钰这个所谓的“野种”也是感情复杂,明明应该是滔天的恨意,可是赵雅茹在车上,却从来没说过恨程亭钰,她更多的是责怪程宗然。
甚至提起程亭钰时,赵雅茹的眼神之中,除了负面情绪之外,还能看到几分柔软和慈爱,十分的复杂。
温明蕴的视线中出现了两匹高头大马,戴着面具的武鸣将军十分好认,他显然也看到了温明蕴。
“吁——”男人并没有让马跑过来,而是忽然勒紧了缰绳,直接停下。
“老大,你真的为了追她啊,程亭钰只是幌子吗?”于钟紧跟其后停下马,一边打量温明蕴,一边啧啧称奇,嘴上还不忘调侃。
他这心里更是不停地嘀咕着:老大这跟着人家的举动,怎么看都透着不清白。
难道铁树要开花了?怎么还对着一个有夫之妇啊?
他是着实想不通,正犹豫着要不要张嘴劝一劝,倒不是他很有道德感,而是武鸣毕竟担着战神之名,若是和有夫之妇搞在一起,只怕皇室这帮废物要把他钉在耻辱柱上,对两人的声誉都有极其不好的影响。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武鸣就已经开口吩咐道:“去买点烧饼过来。”
于钟已经做好“直言上谏”的准备,结果这句话让他有些发懵,下意识地下马,牵着缰绳往旁边铺子走。
不远处就有一排吃食铺子,卖烧饼、包子、小馄饨的等等。
他还没走过去,鼻尖处就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气,让他空空如也的肚子都咕咕叫起来,非常应景。
温明蕴被红枫搀扶着,站在街边,红枫忍不住不停地张望。
怎么回事儿,明明让程府马车跟在后头,为什么还不见踪影?
夫人干站在这里,也着实尴尬,她都在考虑是否要去隔壁茶楼坐一坐。
“不着急。”
“奴婢是怕有不长眼的人来打扰您。”红枫轻声开口。
这街边虽热闹,但是也经常有地痞无赖闲逛,就怕有人不长眼,还徒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