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异彩后,不出三日,整个班舍里的学生,有一个算一个,也都学着林远秋的样子,每天拿着装了墨汁的瓷瓶来学堂了。
至于为何是“不出三日”,当然是需要消化和反应的时间啦。
林远秋有些郁闷,原本他看到同窗的羡慕眼光,还想着要不要把瓶装墨生意列入日后的生财大计中,哪知才兴奋了两日,同窗们就有样学样,全都把法子学了去,这下林远秋就如被戳了洞的气球,偃旗息鼓了。
这里头最高兴的就属王夫子了,因为,他再也不用担心小娃儿们磨墨打翻砚台的事了,话说,那撒的满桌满地的墨汁,收拾起来也很烦人的好吧。
......
堂屋里,妯娌三人在做着针线。
周氏和刘氏缝补衣裳,而冯氏,则用彩线一针针绣着鞋垫上的花儿。
这些丝线和绣布,还是昨日林三柱帮她买来的,自从嫁过来后,冯氏就没拿过绣花针,此时做起绣活来,还有些手生。
不过多练练就熟了。
见冯氏耐着性子一针针绣着,周氏和刘氏都觉得稀奇,这两日咋都不见三弟妹出去串门了。
“三弟妹,这几日怎么都不见你出门啊?”刘氏开口询问。
周氏也忍不住说道,“对啊,三弟妹突然转了性子,倒让我俩有些不适应了。”
“有啥好逛的,有这闲功夫,我还不如在家多绣几朵花呢,再说,我是那爱闲逛的人吗。”
周氏:“......”
刘氏:“......”
也不知那个每日饭碗一丢,就提脚往外跑的人是谁。
“你俩可别不相信!”
见周氏和刘氏,脸上都是一副你实在睁眼说瞎话的样子,冯氏有些不服,“以前在娘家时,我可是大门都难迈出一步的。”
冯氏说的可是实话,在娘家时,她常常一做绣活就是一整天,哪有出门走动的时间啊。
说来也是奇怪,同是祖母教的刺绣手艺,可冯氏做出来的绣活,总要比其他几个姐妹做的精致,颜色搭配的也更好看一些。
像这样的绣活,镇上的铺子都是收的,虽一文两文的挣得不多,可积攒起来,也能供上家里的盐和油了。
于是,家里人也就没让冯氏去干粗活,而是让她一门心思都在绣活上了。
这也是相比于另两个妯娌,冯氏的皮肤要更白一些的原因。
本来以冯氏的手艺,嫁到夫家来后,也可以继续做针线贴补家里的,只是,当初她出娘们时,那绣线绣钉,还有针剪什么的,全被爹娘留在了家里,并没让她带到婆家。
若要重新置办,至少得花三、四十文,她和相公哪里来的银钱。
再则,拿绣花针这么多年,冯氏也想躲躲懒了。
如今终于能歇上一歇,自是求之不得的时候,她才不会傻到自找活干呢。
只是,冯氏也没想到,原本只打算暂歇个一两年的她,歇着歇着,就一点做绣活的兴致都没有了。
若不是这次林三柱扛麻袋挣银钱的事,冯氏压根没想过要重新捏起绣花针的事来。
至于为何又有了绣花的打算,当然是因为心疼相公了,如今相公都在辛苦做活呢,自己要是还没心没肺的日日闲逛,这脸还要不要了。
“听相公说,书肆里一块巴掌大的砚台都要两百多文呢,这不,我就想着,要不绣几双鞋垫送镇上铺子看看,若是能卖上几文,也能让相公轻松一些。”
冯氏边说边快速从笸箩里找出绣花叶的绿线,而后四股分成两股,再穿进细针眼里,接着又照着花样,一针针绣了起来。
这行云流水的细巧动作,看得刘氏有些羡慕,昨日婆婆可是发话了,说家里儿媳挣的银钱都归自己攒私房,可她除了会打几个最简单的络子,其他啥都不会啊。
且这种简单的络子,绣坊掌柜根本看不上,更谈不上能卖银钱了。
而周氏,比刘氏还不如,她除了会缝补衣裳和裤袜,剩下的只会养鸡养猪,或者田里地里了。
不过,说到攒私房,周氏就想起今早去河边洗衣服时,林石媳妇同她说的话。
林石媳妇悄悄告诉她,说林三柱每天都有四十多文的工钱。
还问她,小叔子的工钱是她婆婆收着的,还是他们三房自己攒私房的。
最后林石媳妇还让她多长点心眼,别被三房卖了还乐滋滋的替他们数钱,说她家婆婆就是偏心小叔子,还让她找着机会,就和三房好好掰扯掰扯,别一味的忍气吞声。
周氏没有接话,她不是傻子,像这种明显想搅得她家不安生的挑拨,她还是明辨得出来的。
不说公公早就发了话,说狗子念书的开销全由三房自己想法子,就是冲着小叔子每天回家时,那次次都不空着的双手,她就没啥可说的。
就像昨日,小叔子居然买了白面和猪肉回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