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皮亚图斯(2 / 2)

他知道那个人。

应该说,只要是做过违法乱纪行为的上流富商,或多或少都会与那个组织有所接触,他和龙胆的父亲便是其中之一。

那个银色头发的男人,便出自于那个组织。

“走吧,伊佐那虽然是我们的王,但我可没打算把人身自由全都卖给他和那个组织。至于鹤蝶……”灰谷兰犹豫了会儿,在看见那个银发男人时,他便已经猜测出鹤蝶的下落,“有伊佐那在,他应该也加入了那个组织。”

灰谷兰喜欢在社会极黑的边缘徘徊,却实打实地抗拒那个庞大组织。

被乌鸦束缚,成为他们的提线木偶有他们父亲一人便足够了。

他可受不了被任人摆布的人生。

灰谷兰拉着弟弟远离那个让他有所忌惮的男人,龙胆回头看了眼伊佐那,挨了兄长一拳,“快点走,我们现在有正事要做。”

“什么事,回去喝酒睡觉,还是说去哪家美容院?”

灰谷龙胆捂住肿痛的肩膀吐槽道,他太了解自家大哥,每次说有正事要紧,最终结果却是拉着他去美容院保养皮囊,欺骗他的感情。

然而这次确实不是玩笑话。

灰谷兰平静地向附近经过的计程车招手,对弟弟说,“我们要把走私商线断掉,与伊佐那切断联系。”

他们已经收到巨额尾款,如今却要临时反悔卷钱跑路,这必然会得罪一大批来自海外的顾客,甚至会遭遇死亡威胁。

但灰谷兰笑得很灿烂,发自内心地感到愉悦,他向来很享受刺激与愚弄他人的快感。

灰谷龙胆回过味来,深知兄长秉性的他挑了挑眉,也有点跃跃欲试,“比当初与【狂极】作对还刺激?”

当年他们十二、三岁,两人单枪匹马直迎来自【狂极】的报复,直到清除掉所有不服从他们的人,掌控这份势力,从而开启他们兄弟俩的光辉事迹。

“这当然,肯定比它刺激多了,”灰谷兰眯着眼,用轻飘飘的口吻说,“兰酱好期待呀。”

*

杀手对视线的敏锐度极高,琴酒迅速察觉到有视线望向他们,按住腰上的枪/支回头观察片刻后,在人群中发现一个执着盯着他们的女孩。

……与其看他,倒不如说是在凝视他身旁的小鬼。

那女孩睁大着无神的眼睛,被人群搡掇了一下便一头栽倒在地。

弱小,孱弱,仿佛只要轻轻捏住脖子就会死掉。

“斯皮亚图斯,这又是被你吸引来的麻烦吧,需要帮助吗?”琴酒勾起嘴角低声对自己的新同僚说,保险栓打开的轻微声音从他腰间响起,当街杀人对他而言并不困难,他甚至有点饶有兴致。

当街行凶会被路人看见外貌,容易打草惊蛇?

哼,只要把在场的人全部杀了,就不会有人知道。

斯皮亚图斯提着行李箱摇摇头,与琴酒充斥冰冷凶恶的气场不同,同为白发黑衣的他看起来很亲切,异国风情的瑰丽长相使他天然具备蛊惑人的魅力。

他微微一笑道,“不要,我已经为她送了一份礼物,请不要破坏我的这份期待。”

礼物?

琴酒冷笑一声,他从头到尾监视着对方,除了来这里翻找保险箱外,斯皮亚图斯唯一做的多余事情就是随机在路边威胁混混做某件事。

那是琴酒自执行任务以来遇见过最低级的手段,他不悦地居高临下望着这个新加入的同僚,口吻中带有不屑,“斯皮亚图斯,这就是你说的,在离开霓虹前必须要做的事情?”

“是的。”斯皮亚图斯仿佛没有看见琴酒不善的面庞,挖出一勺从街头地摊买来的刨冰,含在嘴里,“那孩子是我的妹妹,却偏偏背叛了我,并在大哥死后,像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平淡地生活。”

“大哥的死令我很难过。”他叹了口气,冰渣在他口腔中融化,口吻也染上一丝凉意,“她也应该为此付出同等的痛苦,我们本该一样。”

在他的话语中,仿佛口中的大哥、妹妹与他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

琴酒也被他误导,嘲笑般嗤笑一声,他对别人家的家庭伦理剧不感兴趣,他瞅了眼斯皮亚图斯手里的行李箱,转移了话题。

“希望你特地前来拿走的行李箱,能如你所说的发挥价值。”

“放心吧,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斯皮亚图斯的手轻轻拨弄着平平无奇的行李箱,它曾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如今也将再一次改变他所走的方向。

他微弯起眼角,声音温和中透着诡异的冷静,“战争,贪婪,金钱,生命。到了那里,我会让你们见识到它所带来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