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内侍望着苋融,身子颤了颤,头上冷汗涔涔而下,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皇后娘娘,你这是在说什么呀,老奴怎么听不懂呢?”
看到刘内侍的样子,谢诗意顿时如同被一条毒蛇咬住了七寸,歇斯底里的大吼一声:“你个□□!我谢诗意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必把脏水泼到别人的身上!怎么,赵王这么快就要把皇上亲信都杀了吗?你们就不怕天下人群起而攻之吗?!”
苋融瞥了谢诗意一眼,啧啧了一声,“说你们笨,还真不冤枉。我若真与程子彜是一伙的,何苦顶着吐血的身子,还来问你们的话呢?
你们也不想想,就程子彜那个脾气,管他什么妃子、宫女、太监,但凡沾点嫌疑直接就杀了。他设计太子,屠灭贾氏一门的时候,可半点麻烦都不肯费呢。”
刘内侍哑哑的干笑了一声,“皇后娘娘,您一定是在拿老奴说笑,老奴——”
“你们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羡瑢环抱双臂,男人般的翘起了二郎腿,“谢玖儿活着时候,她们姐妹在宫中都被贾氏打压的不行。
谢玖儿和太子死后,谢淑芬更是没钱、没人脉,没有倚靠。这次事件,还没办出什么成效呢,就把她身边所有心腹都搭上了。
她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弄不来贾后的旧凤簪,更弄不不来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的珍贵香料。
可这些对你,刘内侍,就不一样了。分配回收各宫赏赐首饰,本就是你分内之事。贾后死后,她专用珍贵香料也被禁止使用,由太极殿的管事人,也就是你专门负责销毁。
弄到这些东西,对你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再往后看,谢淑妃虽然痛恨贾氏,却耐不住性子,寻常两句话,就能把她的底都撬开。这样的女子,又如何能谋划出如此复杂的计划?
倒是刘内侍你,不仅能第一时间知道陛下所有出游的计划,更将帝后活动的所有环节设置上需要的机关。”
刘内侍仍在嘴硬,“这些,老奴都能做到不假,可老奴并不是唯一能做到的人,皇后娘娘如此就把这样大的罪名,扣在老奴身上,恐怕是不妥吧?”
“证据当然不止这些,”苋融眼中精芒一闪,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你还记得,陛下苏醒后,挥舞着宝剑闯进本宫船舱时,你拦住陛下时说的那句话吗?”
刘内侍眉头紧锁,“老,老奴说什么了?”
“你说‘陛下,陛下不可,这是皇后娘娘,不是别人’。”
刘内侍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虚弱,“这,这又有什么错处?”
“在本宫登上船时,你就发现了那枚旧凤簪。所以你很清楚,皇帝之所以要击杀我,就是把我当成了皇后。
而我与陛下才刚刚大婚,由于陛下的性情,并未圆房,只见了我一面就出去玩了。第二次再见,便是今日的龙船上。
所以陛下对我的印象实在不深。在他发疯时,你故意加重了语气对他喊,‘这是皇后娘娘,不是别人’,表面是在劝架,实际是在进一步刺激陛下,叫他对我再补上几刀。
一来向世人显示,这个案子的唯一凶手,就是发了疯的皇帝;二来则是确保我必死无疑。
因为救我上来时,你意外的发现,我还活着。明明你在皇帝睡梦中,教过了他很多次如何能一下把人掐死。”
此话一出,刘内侍震惊的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苋融,“这样的事……你……你怎么可能知道……你到底是谁?究竟要做什么?”
苋融长身而起,一双明眸笑意潋滟,红润的嘴唇微微翘起,那抹妩媚却又带着几分危险的微笑,就像是一朵从冥界中绽放出来的曼陀罗花,
“我是谁?
你觉得我还会是那个怯懦软弱阳羡瑢吗?
抑或是那个任人摆布,空有虚名的重黎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