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晌没说话,缓缓抬手,整张小脸埋在小爪子里,拒绝和这个世界又过多沟通。
萧则笑眯眯地看着她红彤彤的耳朵,笑道:“害羞了?没事啊,你裙子不是有内衬打底?”
叶栀气恼地凶他:“闭嘴!忘掉这件事!”
他用指腹擦过唇珠,眸色渐深,朝她戏谑地问道:“你还记得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叶栀麻中带麻,完全不想搭理他。
她听见洗衣机的声音,隆隆响着。
谁大早上洗衣服?
叶栀抬脚走进卫生间,想上个厕所,余光一扫,就瞧见……烘干机下才晾上去的短裤。
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萧则刚刚那句戏谑——“你还记得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我靠!”叶栀受到了惊吓,撒腿就往外跑,跑到一半,她又觉得不对劲,原地打了个转,急匆匆地折回卫生间。
她好慌张,好害怕。
哆哆嗦嗦地凑到镜子前照了照。
她未经人事,也不知道这种事情该怎么检查。
至少她现在除了宿醉的疲倦,倒也没哪里异常,活蹦乱跳,还把裙子弄翘了。
她照了半天,发现脖子,领口,腿和腰,哪里都没有奇怪的痕迹,终于松了口气。
好耶,昨晚是平安夜。
她琢磨着,自己要是没事,那会不会是萧则有事?
扶着洗手台,脸上红晕一直未曾褪去。
太尴尬了,她想立刻离开这个房子。
叶栀的执行力强得要命。
她这样想的,也就这样做了。
轻手轻脚地拎起沙发上的书包,轻手轻脚地挪动着下楼,脚步半点声音也没有。
再见了朋友们,她先逃了。
这次换回来应该没问题了吧?
天菩萨,她以后再也不要见萧则,这是她长这么大最浓重的一次阴影。
太可怕了。
刚挪动到楼下,警报器突然响了,吓得她一个激灵,赶忙躲到扶手后面。
好鬼畜啊这是什么?
不会是要把她关起来吧,她一跑,警报器就开始滴滴?
叶栀就像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兔子,缩在原木扶手后不敢乱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味,她嗅了嗅,突然明白那是烟雾警报器的声音。
着……着火了?
厨房的门开了,萧则咳嗽着,手里还拎着个锅。
那孩子脸上沾了灰,狼狈得跟个野人似的,一眼就看到躲在扶手后的小姑娘:“小叶子,你往旁边站,诶你先去外面小花园呆着吧,别呛到你。”
叶栀大惑不解:“你干嘛呀萧则?”
她睇了眼黑乎乎辨不出原貌的锅,“这是在做化学实验吗?”
萧则得意嗤道:“这是在做饭,煎饼。”
说完,他杂耍一样颠了个勺,黑乎乎的锅里翻滚出很呼呼的碎渣。
叶栀:“……”
饼……
哪有这样的饼?
她把书包放在脚边,噔噔噔跑过去,抬起爪子想去接他手里的化学实验。
萧则往后一躲,把那锅撤得远远的,“乌漆嘛黑的,别把你小手弄脏了,我来收拾就行。”
叶栀笑:“你是憨批吗?饿了的话叫个外卖呀,干嘛自己在这捣鼓?”
萧则也不碰她,只是一步一步把她往门口撵,“我爱动弹,你管我?”
蛮不讲理。
叶栀被他驱逐到小花园,在小径转悠了一圈,还是觉得好笑。
她也不能丢下萧则一个人,倒不是担心他出事,是担心他家的厨房出大事。
绕到后院,垫脚敲了敲厨房的窗户。
萧则正刷锅呢,一脸仇深苦大的模样,头发因为抓狂,很艺术地翘起两个圆圆的弧度,脸上沾了黑灰也就罢了,脸色也是黑的,鼻尖总被蹭到,黑的像个动物的小鼻子。
水池里的水都是黑乎乎的,他骂骂咧咧地大展拳脚。
叶栀瞧见他那狼狈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形象全无,“哈哈哈哈哈哈你,你笑死我了,你好像鼠王啊,现在你要是往地上一躺,那些老鼠都会集体出动来救你,‘啊!我们的鼠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则脸色更黑,阴冷一笑:“笑话老子是吧?”
叶栀也不垫脚了,身子登时矮下一截,她一双月牙般的眼睛仍止不住笑意,“我和你一起吧?”
萧则倔强:“不用。”
叶栀乖巧点头:“那我回家了?”
萧则咬牙切齿,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再问一遍?”
叶栀迟疑,试探地又问了遍:“那……我回家了?”
萧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