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莫要听他们胡诌,我相信,将军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
夏尔嗤道,边迅速将车窗关好,唯恐再听见什么闲言碎语,扰了耳根子。
可转头瞬间,她便看见楚瑶的脸上露出不妙的神情来,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楚瑶的脸色阴沉着,笑声冷冷的,且带着几分自嘲,一番笑声过后,胸口便觉生闷得很,不由得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顷刻间,从楚瑶的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来,溅在车内,带出一股腥味,混在喉间。
“公主,你怎么了?”夏尔见到那摊血,头皮发麻,连忙为她顺了顺呼吸,正欲出去喊人,却被楚瑶用手给挡了下来。
此时,楚瑶的眼里浸着一层隐忍的泪花,喃喃:“看来,我是活不到出城关的那一天了。”
虽说方才卫兵所说不可全信,可楚瑶也不是傻子,她明白,她这一去,便意味着楚国已经向林国低头。
可楚云是何许人也,他高高在上,心狠手辣,步步为营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又怎么会任由他人牵制,和亲降不下他的尊严。
所以,楚云他想扭转局势,反败为胜。
只要杀了她,一切便可颠倒,楚国方可化被动为主动。
然而,这件事也只有交给肖若瑜来做,楚云才能放心。
那可是未来的驸马,楚云不信他,还能信谁。
如此想来,卫兵的话也并非不可信。
毕竟没有空穴来风之事,上次她被人暗杀,事后肖若瑜将消息封锁得密不透风,也仅仅只有几个亲信知晓。
听闻方才卫兵之间的谈话便可知,他们定然也是知情人。
此事若是要顺连起来,在楚瑶看来并不难。
只是她没想到,昔日里曾说过要娶她的少年英雄,如今竟想要杀了她,岂不令她寒心。
“公主瞎说,那并非将军本意,许是,许是有其他缘由,公主何不亲口问问将军。”
夏尔用绢帕为楚瑶擦拭嘴边血迹,听闻楚瑶不住的咳嗽着,心中甚是担忧。
突然,楚瑶感到腹中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越加的令她忍受不了,支撑不住的倒在夏尔的怀中低吟着,浑身上下不住的颤抖着,脸色发白,表情很是痛苦。
夏尔慌神,也顾不得许多,掀开车帘便朝外头呼喊:“肖将军,公主出事了——来人啊——”
刚包扎好伤口的肖若瑜立即便警觉了起来,迅速朝马车方向跑去,进入车厢。
只见楚瑶捧着肚子不停的哀嚎着,车厢里头遍布是血,楚瑶的裙摆之上不知何时亦涌出许多鲜血来,身下仿佛撕裂那般疼痛。
她有气无力的哀叫着,身子逐渐疲软。
经过询问得知,这都是楚瑶方才吐的血,突然间肚子就痛了起来。
至于方才卫兵在轿子下头说的那些话,夏尔一句也没敢说。
“来人,唤军医——”
“将军,随行的军医在方才的打斗中,被刺死了。”
砚星无奈的说着,转念一想,定睛道:“前方不远处有村庄,村内或许有老郎中,我们何不去那里碰碰运气。”
见楚瑶疼痛难忍,肖若瑜亦心急如焚,军医已死,看来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他坐在马车前头,拒绝了一同上车的砚星:“你且在此,后头还有不少负伤的卫兵,你们随后跟来。”
砚星点了点头,很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拱手:“将军小心,砚星随后便到。”
而后,随着一道马蹄声响起,马车起步,在砚星的视线之中越走越远,只留下一地的轻灰模糊了双眼。
前方不远之处,确实有个小村,幸运的是,村里的郎中就住在村口。
老郎中见有人前来求医问药,又是外地人打扮,起初还犹豫着不愿出诊。
可那女子看上去十分痛苦,周边又无其他医馆,要是耽误了病情,岂不是罪过。
于是便收了这个病人。
楚瑶躺在老郎中家中卧榻之上,郎中正聚精会神的为她把着脉,号完脉后,老郎中叹了叹气,朝着肖若瑜投去异样的神情,摇了摇头:
“这位夫人是公子的内人吧,真可惜。”
“她腹中的胎儿,已经不保了,你也不必过于伤心,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她的身子养好,老夫去抓几服药。”
“胎儿?”肖若瑜震惊,“郎中,你是说,她腹中曾有胎儿?”
夏尔手中的帕子刹那间脱手落地,亦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老郎中确定般点头:“老夫看诊这么多年,是绝对不会看错的,她已有身孕快一月,胎儿尚小,反应也没有那么重,自然也就不会在意,更别提去看大夫了。”
“正是这种疏忽,才导致她粗心大意,落了胎,见她面色惨白,身子疲惫虚弱得很,又呕吐酸水,再加上怒火攻心,酸水之中又带血渍,是急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