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克拉伦斯还是答应在领主城堡里给伊莱打糍粑。
与会被逗得非常不自在但是依旧能够坚定阻止伊莱去做某件事的奥林不同, 克拉伦斯向来很不擅长拒绝伊莱的要求。最具代表性的事件是上一次伊莱因为夜雪生病,那时迪伦和菲瑞娅都恰巧不在城堡,从军营赶回来的奥林站在门外要求伊莱的亲卫与女仆看紧伊莱,转头就发现克拉伦斯已经带着伊莱从窗户偷偷溜了出去。
甚至溜去的地方是刚刚发生过一次不大不小雪崩的科尔山。
这么久过去了, 奥林和克拉伦斯在心智与思维方式同步增长的前提下成功从单方面看不顺眼变成互看不顺眼, 伊莱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不言而喻。
最奇妙的是他们看了对方都要沉着一张脸绕道而行、仿佛天生气场就不和, 一个却和对方的弟弟是最好的朋友,一个却和对方的姐姐是战斗中最默契的搭档。
“克拉伦斯, ”想到这里, 伊莱挺中肯地说, “你和奥林某种意义上还挺有缘分。”
与他并肩同行的克拉伦斯目不斜视地抬起手, 从伊莱的脑后绕过,最后准确地捂住了他的嘴巴。伊莱被这个动作扯得往往克拉伦斯的方向靠了两步,他眨眨眼睛,克拉伦斯不用看都知道他此时在笑。
克拉伦斯好像挺冷厉地警告道:“少和我提你的兄长。”
然而伊莱抓住他的手腕, 只用了一点力道就把他的手拉了下来。克拉伦斯虽然把大半的心放在了铸造上,但他到底是一个剑士。
剑士和魔法师之间的力量天然有着难以跨越的差距,这是不争的事实。
伊莱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眉眼弯弯地打趣道:“你和唯一的幼弟是彼此唯一的朋友,这还不算有缘分吗?”
克拉伦斯被说服了,他把手从伊莱的肩膀上拿下来,然后用自己的肩膀把伊莱撞得远了些。刚刚伊莱猝不及防靠近的时候腰上挂的法杖狠狠痛击了他的小腿, 这也是他那句话的情绪十分冷厉的重要原因——伊莱身上这根来自于刚刚继任奥斯都皇帝之位的阿奇尔的法杖尾部镶了一圈菱形变异冰元素宝石, 他能忍住没什么大动作已经算很不错了。
伊莱是知道自己的法杖“干了坏事”的, 但乖乖呆在他斗篷帽子里的格瑞可不知道。灰毛小松鼠眨眼间就蹿到了小主人的肩膀上, 自以为很凶狠地呲了呲牙, 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伊莱抿了抿唇, 最终还是笑出了声。
领主城堡的大门已经很近,守卫的士兵投来好奇又克制的目光,克拉伦斯在再次捂住伊莱的嘴和转身离开之间踌躇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唇角勾起一个小小的笑容。
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只有处在状况之外的格瑞看看伊莱,又看看克拉伦斯,最后把自己塞回了伊莱的斗篷兜帽里。
算了,人类的事就让人类自己解决吧,它毕竟只是一只无辜的小松鼠罢了。
……
在弗朗西斯的小少爷病到一年有将近一半时间都缠绵病榻之后,洛浦家的一对儿女也不再需要与他保持一定距离来避免某些贵族认为洛浦家族在继承人的争夺中选择站在小少爷这一侧。于是克拉伦斯和大小姐光明正大地在领主城堡分别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间屋子。
克拉伦斯踏进城堡之后就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他今天处理了羊角鹿,第一时间一定会是洗一个澡的。
伊莱则慢悠悠地走向厨房,他扒着门框探头一看,很愿意尝试新式食物的厨娘丹娅和把一颗心都沉在了辣味菜式身上的朗姆基大叔正在里面处理堆成小山的猎物。
今天早晨母亲好像与洛浦夫人一起去狩猎魔兽了来着。
丹娅注意到透进阳光的大门口突然多了一个人影,她抬起头,红润白胖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惊喜来:“小少爷,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七年过去了,丹娅好像从内到外都没有什么改变。
“我想要蒸一点米饭,”伊莱乖乖地站在一个不会妨碍他们工作的位置,很有礼貌地问道,“现在方便吗?”
丹娅的回答是把手里扒了一半皮的风滚兔扔给了朗姆基大叔,一边清洁手部一边笑眯眯地说:“如果是小少爷的话,当然什么时候都非常方便。”
……
等到克拉伦斯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出来,亭子旁的那块空地里就已经摆好了打糍粑需要的一切工具。
伊莱举着长柄木锤跃跃欲试,克拉伦斯注意到他有些生疏的动作,轻轻叹了口气,挽起袖子走上前来。
“我来吧。”
伊莱从善如流地把锤子给了出去,一点犹豫也没有。
克拉伦斯毕竟抡了十多年越来越沉重的锻造锤,现在抡起打糍粑的木锤也很轻松。伊莱饶有兴致地挽起袖子蹲在挖掉中心一块的石头边上,趁着木锤起落间的空隙眼疾手快地把白白胖胖的米团翻面。
由于气候原因,水稻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