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缺觉得自己就跟个笑话一样,为了给她惊喜,在这里待了一晚上。今天是他生日,他中午开完跟粉丝一起的生日会后着急地往这边赶,生怕她已经吃了晚饭。
他上飞机前线上买菜,下机后直奔这里做好了晚饭。饭菜冷了又热,热了又冷。他多大度啊,连不耐烦的情绪都没有。只想着宁清或许很忙,她乐意去忙工作,就得支持她。
那天温泉一别之后,他托人打听过沈渊,可惜沈渊神秘,圈内人也所知甚少,倒是赵小艺告诉他沈渊的前女友们都是御姐型,在当网红。他还用私人号看过沈渊前女友们的直播,看完心里暗嘲自己草木皆兵,妒心太重,要不得。
他一个人待得无聊了就在出租屋里东翻翻西翻翻,在书桌右侧柜子最底层一个隐蔽的角落找到了一个小盒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里是她稚嫩的字迹,写着一些天马行空的妄言。字迹从浅到深,时日也从长到短。他笑着翻看着,心里软得不成样子。
却在笔记本最后的夹层里看到一张陌生男子的红底证件照。他的笑有些维持得有些勉强,拿着笔记本的指尖因为不自觉用力而变得惨白。
即使这样,他这也没生气,直到他看到照片里的男子送她回家,以及她望着男子眼里的情意。
多好笑啊,原来她喜欢一个人那么明显。他以前老是觉着这人情窦开得不够,原来人家喜欢的人压根就不是他。
“你怎么在这?怎么会有钥匙?”
宁清望着他,语气漠然。她刚刚才卸下强颜欢笑的假面,这会儿没心力再去应付江缺。
“不解释一下吗?”
是被发现了索性不装了吗?江缺神色阴沉,指骨攥得生疼。
“要解释什么?我不懂。”
宁清不再闪避,直直地对视着他。他站在台阶上,身量又高,她在台阶上,努力仰起头抬起下巴,不愿在气势上落了下风。
他们两个像困在笼子里的狮与虎,各自占据着一头,彼此较劲着。
“解释一下刚刚那个男人是谁,你为什么会有他的照片,又为什么这么快移情别恋。”
“你乱翻我的东西?”
宁清变了神色,快步飞速进屋,她的肩膀撞过他的手臂,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她看到了被大大剌剌摆放在桌面上的小札,面朝上的那页正正好是周炀的照片。
宁清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炸开。她那见不得光的心思被曝光在日头下,耻辱感与愤怒交织着齐齐冲向她的胸腔。
“你不向我解释下吗?”
他还在喋喋不休。胸口的郁气翻腾到喉咙,她强撑着咬住舌尖,一丝腥甜蔓延开来。
“滚。”
她的手撑在书桌边,呼吸起伏异常明显。
“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江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怎么可能对他说这种话呢?她怎么敢的?
“我说,滚。”
宁清转过身,眼里不带任何温度地看着他。
“你为了那男的这么跟我讲话?”
他的声音艰涩。
“怎样,我非得跟条狗一样舔着你才行吗?你凭什么觉得我就应该喜欢你?因为跟你上了两次床吗?”
江缺觉着自己好像在梦里,明明他在飞机上还满怀欣喜的,怎么会这样,他一定是在飞机上睡着了,快醒来,快结束这场噩梦吧。
宁清话音落下,令人窒息的沉默旋即蔓延在狭小房间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呼吸。
“江缺,放过我吧。我好累,咱们好聚好散吧。”
她的声音轻飘飘,砸在江缺的耳朵里却是一记重锤。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僵着身子离开那里的,也记不起到底有没有说些别的话。整个人神魂飘荡,下楼梯时脚步虚浮,没踩稳,差点摔跤。
江缺连口罩也忘了戴,走在路上,不断地有行人拍他。闪光灯晃到他眼睛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被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无法抽身。
最后是刚好在B市签合约的赵小艺带着人驱散人群,将他领回来。姚哥听赵小艺汇报了这事儿,何等警觉,立刻让江缺去警局做了尿检。
一通折腾完,赵小艺载着江缺回了住所。一路上,他一言不发。赵小艺见他状态不对,安慰道:“没关系,明天就能出报告,姚哥已经联系好营销号了。”
江缺还是不说话。
“怎么了,不是说今天去找宁清吗?”
江缺终于有了反应,却是一连串难以抑制的笑。他几乎笑出了眼泪,笑停了才开口道,“以后都别跟我提这个人。龚默那边的戏答应了吧。”
赵小艺闻言,不知该是喜是忧。龚默导演这边的惊天巨饼落在江缺头上,是想都没想过的。之前圈里一直说是专门为沈渊量身定制的班底,结果龚导主动找上门来,点名要江缺来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