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宫廷文(囚珠玉)18(1 / 4)

“真是蠢货!怎会连个小物件都寻不到?!”

随之而来的就是刺耳的瓷器摔到地面上碎裂开的声音,本来面容端庄温婉的华服女子抄起手边安放着的青瓷茶盏,就给摔到了来人的面前。

溅起的碎片,划过了地上跪拜着的宫仆脸上,登时殷红的血流就顺着脸侧蜿蜒而下,可她却一声都不敢吭,反而将额头紧紧贴着地面,甚至屏息凝视,生怕触怒了座上的妃嫔。

只是那微微颤动的肩膀,还是彰显了她心中的恐惧与不安,以及脸部的刺痛。

旁人或许是不清楚的,皆道贤妃娘娘识大体性子温婉如水,是四妃之首。但她伺候了贤妃这么多年,怎会不清楚贤妃的品行。

喜怒无常也就罢了,对于宫中的宫人随意打杀才是常态。

萧宸阳也可以算是与母同源了,深得其轻视人命的真传。

跪在地上的婢子往前挪动了几步,抱住了贤妃的脚,细声细气地说道:“回禀娘娘,许是这雪下得大,一同带进池子里了。”

贤妃摔完东西后,大动了肝火,靠坐在圈椅上有些气喘,按在两侧扶手上的手都在颤抖。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此刻有些失态了,贤妃抬手半掩面,用来遮挡自己略微狰狞的神情。

“无妨.......无非就是个并无实权的公主,左不过被皇上训斥几句,本宫母家世代骁勇善战,镇守西北多年。”贤妃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喃喃自语地安慰着自己。

在外,她依然是四妃之首最贤良淑德的妃子。

至于沈贵妃,她从来是不放在眼里的。

就算其父是首辅又何妨,手无兵权,届时储君之位,还不是得落在宸儿这。

想明白后的贤妃听着膝前宫人的安抚,倏地就冷静了下来。

倒确实是她想岔了,安柔公主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往后要送往他地和亲的玩意儿罢了,不足为惧。

更何况先皇后的母家早已衰败了,她背后更是毫无依仗,也就一个舅舅仍在朝中为官。

这厢,大概是折韵的死让时南絮心绪不平,强憋着一口气病倒是好得快了不少,日夜不停地想要为她查明真相,

时南絮经过一番筛查后,种种证据都指向了贤阳宫。

可时南絮很清楚,就算是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了明面上,她也不能奈何贤妃。

凤梧宫中,坐在石桌旁的时南絮吹着拂面的春风,又一年冬日已过。

春寒料峭的还有寒意侵袭,忆画看着公主又坐在了亭子里,手中还静静地躺着一个猫儿木雕。

忆画眼见此景心底怅然,垂下了双眼,默默地走到殿中取了披风,再回到时南絮的身后,为她仔细地披好。

身后人的动作让时南絮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按住了忆画给自己系带子的手。

发现是忆画才再度放松下来,时南絮又看向了自己手心里的青玉珠穗子和小猫木雕。

木雕是折韵特地为她刻的,那日萧北尘的尺玉猫跑掉之后,折韵瞧见自己落寞的神情,当夜就跟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跟前。

然后徐徐展开手掌,里面正是这个小木雕。

刻得活灵活现,连尾巴的姿态都刻出来了。

折韵说她阿爹是木匠,她儿时最喜欢的事就是跟条小尾巴一般跟随在自己爹身后,学着一起刻木头。

可她爹运气不好,一日前往别的村子做木工,回来路上遇上了山洪,死在了归家的路上,留下了一对寡母孤女。

她娘身体不好,寻到生计养活她,便想着送去人牙子那卖到官宦之家去做婢子,总归是条生路,不至于落得跟着她这个没用的娘一同饿死的地步。

折韵的娘信不过人牙子,怕转头便将折韵卖去那等销金窟的烟花之地,于是就拄着拐杖瘸拐地远远跟在身后,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躲在巷子里。

怕再多看一眼,便要舍不得折韵了。

所幸正巧遇上了先皇后,先皇后心善,竟出了数十两银子买下她,带进宫中养在身畔。

想着那日,折韵献宝般的姿态。

时南絮顿觉心口堵得慌,像是闷着一口气上不来,死死地攥紧了手中的小猫木雕。

“忆画你说,折韵她究竟是看到了听到了什么不该知晓的,才会惹得那人下此毒手?”

时南絮实在是郁气难平,强压着愠怒询问忆画。

忆画被时南絮问得有些怔然,而后低下头小声说道:“回殿下,宫中秘辛多如牛毛.......”

言下之意无非是说折韵知晓了贤妃的什么事,才会这般枉死。

说到底是飞来横祸。

脑中忽然闪过了什么,时南絮蹙眉问正在为自己斟茶的愠香,“愠香你可知晓母后还在世时,那些宫妃可曾有何恩怨?”

愠香入宫的时间长,或许会知晓些忆画她们并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