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他轻缓的嗓音落下,似乎对门口的动静没什么兴趣。
随即,门被推开,一个高瘦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推餐车的人。
高瘦的人看见我似乎眼睛亮了一下,心情看上去蛮好的,他吩咐身后的人摆好东西,便向我打招呼。
“秦小姐,你醒了,我叫周严,是席……纪先生的助手。”
我笑得弯了眸子,看上去十分小白花,“你好。”
摆好东西后,原先推餐车的那人自觉地退了出去,周严也退在一旁查看纪执之前电脑上的文件。
摆开的东西都是偏清淡的食物,有粥,有小菜,有汤,都是些汤汤水水的。
纪执端起一碗粥,搁在了我面前,手指曲起轻轻敲了下台面。
“喝粥,等下凉了。”
我狐疑地朝他看去,勾起勺子搅了搅,语气不明:“我以为,你会喂我。”
说完,我象征性地舀起一勺,吹了吹,尝了尝味道。
我这身体是得绝症了?伙食这么清淡,这粥熬的不错但是太素了吧。
纪执从西装兜里掏出一个皮筋,正想给我把头发扎起来,听见我这话气笑了。
“小姑娘家家的,活跃一点,别老是让人喂。”
老是?
我以前经常让他喂吗?
我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喝粥,没回他的话。
突然
“叩叩!”
门框被人敲了下,我抬头嘴里还含着勺子。
当我的目光触及到门口那人时,脑中一片混乱,耳边轰鸣,一阵尖锐的刺痛从脑中深处窜出,我白了脸色,手里的勺子也没拿稳,砸了下去。
纪执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急忙扔下手里的东西,抱着我慌乱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嗯?佑佑,你别吓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他的声音里面好像夹了哭腔。
紧接着,他又朝一旁喊道:“还不快去叫医生!”
这时,我感觉脑中的疼痛缓了缓,便拉了下他的手,“不用了,我感觉没事了。”
而且莫名地,我不想看到医生什么的。
“不行,你醒来本来就要让医生看看,只是……”
只是什么,他没再说下去,反而把要说的话收了回去,撇开了看我的视线,垂着脑袋拿纸收拾刚才勺子掉落的狼藉。
看来秘密挺多的,事情……不简单啊!
气氛有些凝结,门口站着的人打破了僵局。
那是个女人,看我的眼神毫不避讳,直白得很,她的眼底蓄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奇奇怪怪的。
她走上前来,朝我伸出手,笑道:“你好,我叫谈静好。”
她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衣服,披着风衣,装束辣得很。
不过,这个人影响对我很大,大到只需见一面就能刺激我的神经,让我不自觉地害怕些什么,像是那人代表着万丈深渊,熔岩炼狱。
我仍是弯着眸子笑了,哪怕唇色白了,哪怕刚才的不对劲,我依旧一副乖乖巧巧,可可爱爱的模样,我握上了她的手。
“姐姐好,我们以前认识吧。”
她眼眸闪过一瞬弧光,眸色深了深,对我还是笑着。
“嗯,我和你一起长大的,是你的好朋友。”
我听懂似的点点头,不再问了,又喝起了粥。
他们也许会觉得奇怪,明明失忆的人最在意的应该就是过往,我应该会不停地缠着他们,问他们我的过往。
我以前发生过什么事?
你们和我怎么认识的?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可是我统统都没有问,把握着分寸。
…………
我在静静地吃饭,纪执和周严在探讨文件吧,而那个谈静好和她旁边的男人,也许是保镖吧,他们在聊天,时不时看了我几眼。
纪执虽然在和周严处理事情,但并没有忽视我,时不时地给我夹着小菜,续汤。
我就这么看着吃完的菜,喝完的汤又这么原封不动地回来了,收了筷。
而他瞥见我的动作,温笑道:“吃饱了?”
我故作可怜,放软了声音,显得可怜兮兮的。
“吃撑了都,哥哥夹的太多了。”
纪执听此,皱了眉眼,神色有点担忧,“吃的七分饱左右就可以了,下次饱了就自己停筷,不会逼你。你刚醒,一下吃多了不知道会不会对胃不好。”
我扒着他的手臂,软兮兮地开口:“奥,这样啊,我听你的。”
话音刚落,“吭噔”一声,我转头朝声源处看去。
是谈静好,原先她手里拿着一根黑漆漆的短棍条,在手上打着转,不知道怎的,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