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听完他的话，淡笑了一声，“你觉得你说这句话对吗？”

当初毁了向阳村的是祁沂，把一大半人折磨致死的是祁沂，把秦亓燃弄死的是祁沂，你作为头目，哪怕真的本意不是如此，也难辞其咎吧？！

现在你又一副心软、想给自己开罪态度的模样，做给谁看？

“柏然，我对祁沂肆无忌惮是因为这身黑客技术，不是儿女情长。”

她背后的底气不是靠柏然那点情意，是她自己的黑客联盟。

端着杯子的手一顿，柏然面不改色地想保持唇上的弧度，面部有些僵硬。

明明开着暖气的屋子，却像漫长无际的冬季，连空气都冷得凝结了几分。

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换了个姿势，慢条斯理地轻抬左腿，搭上右腿，身体往沙发内靠了靠，才不紧不慢地出声。

“那只药剂被动过手脚了，是纪家的人。而且这玩的是心理局，针对秦佑的心理局。”

不论怎样，对于秦佑而言，除了疯和死没有更好的结局了。

他逼秦佑交出配方，是因为他自身的利益，但也是…………

只有秦佑把配方交出来了，她身上才不会有那么多人的目光，因为不止祁沂在盯着当年秦父等研究人员的研究。

他盯向向晚，眸光平静而又克制。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身边的人就是纪家人吧！”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向晚挑起眉梢，笑得冰冷。

“那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说呢？表哥？”

“我之前就说过，我不杀她并不意味着我不恨她。”

抛起又接下坠落的U盘，来来回回，向晚起身站定。

“柏然，有的时候人做错了，就得一直错下去，一路走到黑，谁也回不了头了。”

“不要妄想着赎罪，当初令是你下的，现在还有什么意义？”

早已物是人非，只堪回首，不容变轨。

一切如逝去的东水，滔滔入海不复还。

死者都成了一抔土，还回的来吗？

向晚双手插衣兜，提起衣帽，迈步走了。

脚步渐行渐远，可柏然却连起来追的勇气都没有。

偌大的房间安静沉默，茶水已凉，天色渐暗，光线不觉间被黑暗逼退了脚步。

他动了动僵硬的指尖，无形的窒息，逼得他端起了面前早已凉彻的茶水，不疾不徐地，一口又一口地都吞咽下肚。

“可你哪怕毁了那U盘，也瞒不了她的。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不说，也会有人代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