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会结束后不久,针对时行云的匿名举报处理结果便公示了出来。
研究生院办公室的批复是:经过核查,举报内容不属实。请注意匿名举报原则,切勿恶意举报。
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其他举报处理结果更新出来。被举报的人也是在学术上小有成就的学长学姐,院办的回复也是一模一样。
看起来,就像是有人故意借助举报别人的方式,把好端端站在岸上的人拉进浑水,以此宣泄内心的愤懑与不满。
再过几天,又一则通告挂上网站,称某某同学因为嫉妒恶意举报同院同学,行为恶劣,记严重警告处分一次。
秦绒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和时行云一起在食堂吃饭。她拍了拍他的胳膊,“哎,这人的名字,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时行云瞄了一眼,已有所料:“嗯,是我舍友。”
“你舍友?”秦绒大惊,差点打掉了筷子,“这也太离谱了……那他现在还跟你住在一起吗?”
“分享会之后就一直没回去住,前两天把私人物品也都搬走了。要么是换宿舍,要么退宿走读了吧。”他轻描淡写地说着,把剥好壳的虾夹到秦绒碗里。
“……他动歪心思给别人下绊脚,自己反而被记了处分,也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秦绒为了时行云被诬陷的事郁闷许久,如今终于卸去负担,心情开朗不少。
还有另外一条来自陶穗的好消息。
上回她在冲动之下跑来坪南,被许津阳接回去以后,两人进行了一场长谈。
没有谁对谁错,只有体谅与磨合。两人最终达成一致,决定把维系彼此的关系放在第一位,一步一个脚印,一起携手前进。不再过分追求短时间内达成怎样卓有成效的质变,而是把感情的长久稳定为最终目标。
后续,陶穗再也没和许津阳闹过别扭,反倒是常常向秦绒提起恋爱中的甜蜜小事,有时候齁得秦绒一边忍不住笑,一边开玩笑地劝闺蜜“克制一点”。
而秦绒自己,为了和时行云同向进步,也更多地关注起各项活动。
国内有家报社会定期举办大学生新闻稿件竞赛,秦绒投了几次,稿件从最初的石沉大海,到获评为参与奖,虽然进步空间还有很大,却也在实践中收获了不少宝贵经验。
快到寒假,她又和同班的几个同学结成小组,报名参加了大学生新媒体创意大赛。大赛会在来年夏初收集作品,秦绒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准备,希望能取得的个好成绩。
头脑风暴、小组开会……在旧想法被推翻,新想法被重建的循环之中,一年接近尾声。翻过元旦,转眼又至年关。
今年春节,秦父母如往年一样留在阜海照管生意。
妈妈柳清蕊又一次给秦绒划来一大笔生活费。秦绒收下,谢过妈妈,留出日常生活需要的开销,剩下的和以往攒下的钱一起投入理财。
秦恭文那边和几个老教授约好,打算趁着春节好好聚聚,从年初二就不在。不想让秦绒每年春节都过得如此冷清,时行云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城河老家。
和他回城河,就相当于要以女朋友的身份,会见他的父母。
当时在他的公寓里看见叔叔阿姨的照片,时行云就提起过带她回去见面。当时她没有实感,顺着话题应承下来,现在才感觉到紧张。
“我远不及你那么优秀,万一叔叔阿姨不喜欢我怎么办?”她直白袒露自己的担忧,眼睛睁得圆圆的。
时行云帮她把散落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温声说:“不会的,他们会像我一样喜欢你。”
“真的?”
“真的。”
秦绒被他说动,于是,两人除夕夜陪秦爷爷吃过年夜饭,大年初一,便启程赶往城河。
两地之间的距离较远,时行云直接选择搭乘飞机。
起飞之前,他贴心地递给秦绒一粒口香糖,以缓解飞机升空时耳部的不适感,又请空乘帮忙拿两条毛毯。
空乘回复说,需要毛毯的乘客太多,只能给他们拿来一条。时行云道谢接过,展开围在秦绒身上。
“你都给我盖着,那你怎么办?”秦绒问着,把竖盖的毯子横过来,分给时行云一半。
毯子本就不算很大,这样一分,每个人能盖的部分更为有限。但是时行云并未拒绝,只是靠她更近一些,“睡一会儿吧,睡醒我们就到地方了。”
他的身体紧靠着她,源源不断的暖意透过衣服传递出来,竟然真的令她感到阵阵困倦。
在飞机引擎稳定的嗡嗡声中沉沉睡去,再睁眼,已经是一小时后。
广播中,优雅的女声播报道:“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在城河市机场。外面的地面温度为五摄氏度……”
她揉了揉眼睛,望向窗外。依旧是湛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只是远处候机大厅的建筑风格已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