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抱怨的语气中,眼神又露出受伤的模样。面对这样的情绪,长宁还是错开了眼。
“王爷找我有事么?”
她到底还是底气不足,如他所说那般,想来就算找自己过去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事。
这般想着,她与谢衍之之间更加不想扯上什么联系,于是道:“王爷如今才新婚就出现在别的女子闺房,传出去恐不好听。女子大都多愁善感,若无正事还请王爷回吧。”
这番话说出没多久,长宁更先他一步怔住,话里不清不楚,惹人遐想,她停在原地,只觉得周身都不自在。
谢衍之明显是听进这番话,嘴角暗藏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步步朝她逼近,长宁也跟着他的步伐后退,最终后背抵在房门上。
她紧皱着眉宇回头看他,双手不知在何时早已握拳,连那双清澈的眸瞳在此刻只留下惧怕之色。
谢衍之怔在原地。
——她这是在害怕?
目光瞥向长宁的双手,他朝她靠近,从何时开始就已经这么警惕了,她居然在怕他。
“我们很久没见了。”
“宁宁。”
谢衍之轻唤她姓名,放低声音哄她。未给她反应的机会,又俯身握住她双手,大掌包裹着她两手手腕。
眼神委屈至极。
长宁闪过一时间的错愕,再等她反应过后,无论怎么想挣脱,始终睁不开他的桎梏。
见挣不开,她也放弃了抵抗。
“你离开皇宫后,我想了很久。是我惹你生气才离开对么?是因为......我与于家的婚约?”他不敢肯定,毕竟他永远不是第一选择,“若你愿意,我可以......”
他止住了,因为长宁不再想与他对视,甚至从她的眸中带着嫌弃、厌倦、恶心......
谢衍之眸色微动,眉角青筋一跳,视线落点在她的颈间,半截雪白,骨络长长竖着,先前没仔细看,她如今丰腴饱满,早已褪去当初的稚气。
他缓缓抬起手,直接抚上她露出的那半截肩颈,轻轻挑弄,拂过半寸使得长宁身躯抖擞,随即起了一身的颤栗。
竟没想到她的身子原是那么敏感。
明显感觉到,谢衍之的手已游走上她的下颚,强有力的几乎要将它碾碎,逼着与他对视。
他给的偏爱就这么多,并不代表长宁能视而不见、得寸进尺。他俯身而来,长宁几乎不敢动弹,眼见着他逼近,却在衔住她朱唇时忍着疼痛别过头去。
他不满,长宁也显得慌张,轻唤一声:“皇叔。”
随周棠叫。
谢衍之顿在原地,那积攒的热情一个不留神便被她泼了盆冷水。
他的理智也终于回过神来。
千里脚程,才来到此处。原本疼她、敬她、爱她,与她相聚的第一夜,看着被她亲手点燃的烛火,和煦温暖,又在一时间内破灭,留给他无限的漆黑。
原来她起了与周棠相守的念头。
他们早已错过了许多。
长宁趁他走神,好容易挣脱开他的桎梏。足见手腕处被勒出淡淡淤青,扭动期间,瞥见他眼神空洞。
她欲要离开,可这时,他又道:“你别走。”
长宁僵住身子,惶恐回头,她确实不敢离开。
见到的却是谢衍之仍旧像被剥去灵魂般的眼神,直直打在地上。
顷刻间,他忽然抬起,恢复些许光彩,道:“我离开便是了。”
长宁愣了愣,最终还是侧过身给他让出条路。
可等上一会儿,谢衍之还是没有要离去的举动,只是一个劲的盯着她,仿佛这样便能知道他想要的答案。
到底还是长宁面色平静,他只好离去。
“周棠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吗?”
“......”
“不是。”
“只是想日后能用心对他。”
选择。
那都是强者之间需要考虑的,与周棠之间,一直都是她温长宁在高攀。
谢衍之,往前走吧。
你如今已然成家不再是孤身一人。或许在不久后,你将坐在那万人景仰的高位上,俯视微不足道的一切。想你所想,爱你所爱。
我们始终不是同一世界里的人,但我还是希望你日后能平安顺遂,日日欢愉。
谢衍之的背影,她曾见过很多次。却不曾有过一次像今天这般,心中那因不舍而堵塞的城墙被推翻。
长宁盯着谢衍之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抱歉了先生,我方才明白,先前的难受只是因为我对你的不舍。既是已经错过,日后长宁唯剩淡然。”
“日后......不会了。”
*
再见谢衍之时,已是三日后。张桓将沅南舆图奉上,与鹿城舆图一对比,大雪封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