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拖延之久,不可能密不透风。可想而知,那人的地位会在朝中有多高,恐还在他之上,那又能有谁呢?
久之,于武广忽道:“筱筱,此事万不得告知其他人,尤其是凌家,多的不许再问,能避则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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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城门没多久,漠北便领军占据了城主府,长宁几人也不好在离城多待,欲想着带温书朗的尸首回京安葬,可奈何李文歆一病不起。
无奈之下,众人只好退到陆城,暂住陆城主府中。好在城主陆文斌念在温家往日恩情上,收留了他们。
几人过了两天便收到京城派人前来商讨夺回离城的消息。
为确保消息的真实性,温穆林与周棠二人分别两路前去确认消息。正值隆冬,大雪封山导致地上的路也不好走,陆文斌与沅南城主张桓商讨,决定将奸细之事继续查下去,也为两城地形做了舆图。
一切都在冥冥之中进行着,温书朗的死真的唤醒了两位城主的愚昧。
长宁只是感慨,这样的结果未免太令人难以接受。
余辉与夜幕交替没多久,周棠便急忙跑来。大雪之下,他仅用大氅的帽檐遮挡,怕长宁心里着急,即便是路上打滑也没细究伤势。
再次出现在长宁面前时,颧骨上还沾上雪粒子融化结成的痕迹,在那之下,一抹淤青显露出来,原本黑色的斗篷,也被大雪染白。
长宁站在门槛上,屋檐的飘雪还是会时不时散落在她眼前。周棠一走进便挡在她面前,阻止她想要向前迎接的姿势。
“外面风大,皖皖。”
这样无微不至的为她着想,长宁摇摇头,伸手拍去粘在他肩头的雪粒子,替他整理了衣装,道:“我没事的,你快进来些。衣服湿了,到脱下来我带去烘干。”
周棠愣住。
女子主动替男子烘衣,何其暧昧。心悦之人怕对方冻着,他们之间的感情不用再说。
即便长宁嘴上没说明心意,周棠也知足了。
他忍不住失笑,却感到一丝温存在脸颊处落下,当他再次抬头时,对视上的是长宁止不住的担心,“伤怎么来的?”
这样的画面,他不知期待了多久。瞧着眼前人的视线逐渐模糊,鬼使神差下,手已然不停他的使唤。长宁的手很小,在她这个年纪骨感并不清晰,他的掌心完全可以将其包裹。
长宁被这一举动下来一跳,反应过后暗怒道:“别贫。”
她并没有推开他,反而任由周棠牵着。只是后者觉得自己逾矩,很快就松开了手,“抱歉。”
气氛也被这声道歉凝滞,周棠略显不适,更不敢去看长宁脸上的表情,想了想,随便扯了个话题,问:“也不知穆林从驿站回来没有?对了皖皖,忘了告诉你,此次下京的队伍中,皇——”
“四娘子......”
他话未说完,便被匆匆赶到的下人打断,那人停在不远处,喘息道:“四娘子,二公子回来了,好似带回家书,让二位赶紧过清明堂一趟。”
长宁闻言,微微颔首,“有劳。”
随后便侧头朝周棠道:“应该是府里收到消息,阿棠,我们得赶紧过去一趟。”说着,又帮周棠拢起大氅。
可就在两人转身之时,便对上徐徐走来的身影。
那人一袭窄袖墨色常服,银刺纹虎路头冠高高束起散发,两缕发丝随凉风摇曳,那风对他格外温柔,雪飘过的方向都不冲着他。他体型出翘,仅仅只持着一柄伞。
过往幕幕现在眼前,为他试去衣裳的雪渍、为他擦伤、两人牵手......
那藏在身后的手心被指端掐出月牙痕迹,面色阴沉的看着面前两人。
——他的宁宁,好大的胆子......
“皇叔?”周棠本事不确信,谢衍之离他们的距离并不近,一身装扮也是少见。
盯上好一会儿,确认是那人后,面露喜色,“真的是你。我以为下京的队伍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鹿城呢。”
少年满心欢喜,崇拜的目光按耐不住。可他却忘了看,对方见他的神情,闪过一丝的厌恶。
虽短促,可长宁到底还是看到了。
她缓缓走进,谢衍之看向她的目光带着询问和质疑,长宁慌神,对上他的视线恢复平静,朝他行礼,“王爷。”
周棠闻声又退回长宁身边,并排而站,谢衍之注意到两人身上的斗篷,款式相同,量身定做。
看向周棠时不禁锋利起来,“带兵上阵,被对方领军刺的那一剑好了 ?”
本应是关心的话语,但从男人嘴里吐出,竟摸不着情绪。
周棠听着也有些膈应,但还是答了:“这么久过去了,我又不是什么金贵身子,早就好了。从鬼门关里走一遭,幸得皖皖在旁照顾,才没有落下病根。”
!
长宁猛然看向身侧的周棠,后者脸上却扬着笑意,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