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之的同胞阿姊,谢桑宁,封号仪淳。入目是一身金黄华锦长衫,凌光浮浮绣在上头似一副飘云画,数不尽的金丝珠宝镶嵌,很是华丽。
而那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也堪称一绝。雪光萦绕的肌肤英气冰冷,鼻梁高挺,线条凌厉的轮廓带着股厌世感,生得好一副美人骨,媚而不俗。
谢桑宁提笔一勾,眉眼丝毫没离开纸砚,柔声道:“嚷嚷什么,这替你选妻一事自己心里没点数?这是你阿兄的口谕,你阿嫂的懿旨,你反倒来本宫这耍脾气来了。不服就自己想办法毁了这道旨意,莫要来烦本宫。”
谢衍之坐在侧席上看着谢桑宁的神情莫名笑了,“我哪有这个本事,这不才来求皇姊替我想想办法吗。”
毁了这道旨意,那还能怎么做?——不就是让他褫夺皇位,将他兄长拉下马。
谢桑宁不是不知道皇室之间错综复杂,她自己也并非真的想让谢衍之去坐那皇位。当今圣上背后是周氏,周氏多年来在朝中集结不少势力为己所用,这么多年的暗斗,竟让谢桑宁真的生出放弃的念头。而她这个弟弟也是不争气,完全不将心思放在这上面,因病养伤,回来后更是闲淡得很。
谢桑宁长叹气,归置好笔墨,才抬眼望向他,“你是云黎的储君,身边怎可没个贴心人照顾?若是能从中找到......”
说到这,她怔了怔,眼里生出一丝落寞,瞥开与谢衍之对视的视线,拽紧手心,牵强道:“找到一生所爱,阿姊也能放心些。”总不能一直看你孤身一人吧。
谢衍之也是身形一顿,停了会儿,扯出话题,“阿姊不也没找驸马?你我姐弟俩就这样过舒心日子,不理那些争斗,不是阿姊一开始对弟弟说道吗?”
他也惊讶谢桑宁今日反常,竟说出争皇位一事。在谢衍之心里,谢桑宁以往很是反对他争夺皇位,以至皇帝登基那年,她也没站他这边。
阿姊只是不想找驸马。谢桑宁苦笑,随即淡淡笑道:“只是选选罢了,你若真心不喜欢便就当它是走个过场,应付了事。到时候皇后即便是帮你物色到,还有人能犟得过这云黎的南翎王殿下?”
“行了,现在也安心了,说了你阿姊我没你闲,麻利点出去,捎上门,别来烦我。”
谢衍之耸耸肩,见谢桑宁这脸色就知道她今日心情不好,他也没烦她,只是在关门时,淡淡说了两句。
“阿姊,你要待自己好些。”
“弟弟希望阿姊幸福。”
前面一句,是他由衷的祝福;而后一句,是谢衍之想说的话。
在他出宫的这些日子里,便听说谢桑宁爱而不得的事,全天下这般高贵的女人,要什么男人得不到?谢衍之实在想不通。谢桑宁对这种情感隐藏得很深,出自对谢桑宁的尊敬,他没有去追查。只是每每提及此事,谢桑宁要么就是“小孩子懂什么。”,“怎么这么好奇别人的感情。”等通通将他打发了。
实则,谢桑宁不过是大谢衍之两岁而已。
谢衍之走后不久,谢桑宁还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久久无法走出。半晌,她朝着门外喊道:“小春。”
门外的婢子接收到谢桑宁的呼唤推门而进,上前作揖道:“公主可是有什么事吗?”
谢桑宁离开座椅,从容的走到前面,轻笑道:“将阿衍少时送的那把玉面箜篌拿来,本宫想试试弦。”
话音一落,可小春并非有离开之势,而是站起身,缓缓问道:“是王爷送给公主的镶嵌玉蝶的箜篌吗?小春愚钝,公主不曾有过心悦之人,为何要与王爷这般说?方才王爷叫公主考虑驸马一事......小春希望公主身边也有良人作陪。”
小春说的句句发乎真心,她陪着谢桑宁许多年,谢桑宁只忧心过弟弟的事,不曾考虑过自己。女人要是真的上了岁数,即便是她的公主身份,可真情以待之人怕是更少了。
对此,谢桑宁只道:“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