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视线,小声问道:“王爷,这苏...苏公子此举可是那位的主意?”
谢衍之余光瞥向后侧,不语。望向远处轻叹口气,这才是他所顾虑的,苏千这次是在提醒他,若是被在他之上的那人知道,方才那箭要的可不仅仅是温穆林的一只手。
外头忽然又飘雪飞絮,街上的路人荡然全无,有的甚至来不及收拾摊子便落荒而逃了。谢衍之在过道停了好半晌,墨色大氅盖在他肩,他轻轻道:“回宫吧。”
***
城楼钟声敲到第三声,两人也回到温府大门,温穆林捂着伤势步调虚浮,守门的家仆远远见着二人的身影便赶往里头禀报,以至于还未走进正厅,长宁便看到一个臃肿的身体从眼前一闪而过。
“我的孙儿啊,你总算是回来了。”那老妇声音铿锵有力,走至前面几步的长宁不用回头便知,那是她祖母的声音。
长宁放下手中的麻袋,转过身去,看见温老太挂在温穆林身上,温穆林吃力的神情时,她懵了,暗暗竖起大拇指:少年好魄力。
温穆林抚摸着温老太的后背,虚弱道:“祖母,我没力气了。”
听着二孙子的声音,温老太感觉肩头一沉,忙着扶住温穆林的身子,惊慌道:“穆儿,穆儿,你受伤了!”
紧接着,温家众人从正厅走了出来,随行的还有温三叔二人。在长宁的视角看去,温夫人似是憋了好一股气的神情,语气也是忍着缓缓道:“母亲,如今老二也安全回来了。夜色沉了,我叫两个婢子扶您回去歇息吧。”
可惜还未等温夫人呼唤婢子,温老太瞪着长宁,却对后面一群人等冷言出声:“歇什么歇。没看到我孙儿受伤了吗,小小孩童玩闹不顾及兄长安危,竟知道野!”
长宁心里冷笑,余光又不自觉往温穆林伤口处望去,温穆林今日身着纯白里衣,外头套着玄色短袖长衣,袖口在胸现上方,大片血迹染红白袖,看到这里,她又默默把头低下去,满是自责。
温夫人睨了丈夫一眼,示意他将温老太带下去,后者也意会到妻子的意思,往旁侧的三弟使了个眼色,温三叔呵笑几声,上前将两人分离,“母亲,长嫂说得甚是有理,这人尤其是老人,要有充足的睡眠,方能延年益寿......”
就这样,温父与温三叔两人一左一右搀扶哄骗老太太下去休息。温父在临走前不放心的看了女儿一眼,最后也没再说些什么。
三人远去,温夫人重重说道:“宸儿,还不快将你弟弟带下去包扎伤口。”
温宸风听到后,步步上前搀扶着温穆林,温穆林斜眼看了眼长宁,又朝着温夫人说:“母亲,我......”
“带下去!”
温夫人像是铁定了心要收拾长宁的神情,场下一瞬间只剩下一众女子辈。
走至正厅,温家男子散去后,场上唯一能说话的便是温夫人,只见她位居高堂中央,温二姑与木媪在旁跪坐,而李文歆不知为何跪在斜上方奴仆的位置上。
——她不是三叔的人么?
长宁不知李文歆虽与温三叔定情,却还未进门,两人感情迟迟得不到温老太的允许,家境贫寒之身只能跪在奴仆位置上,也算是在旁调理温夫人这急性子。
长宁傻傻站在中央,只闻温夫人大声呵斥,“逆子,跪下!”
长宁无奈,双膝跪地,这年代的礼法她甚是不通,温夫人又道:“你可知自己犯了何错?!”
长宁摇摇头。又在温夫人怒火中烧时,弱弱说:“皖皖知道。皖皖自觉的与兄长阿姊无甚话题可言,兄长们一路上正与阿姊挑选首饰物什,我在一旁甚是无聊。所以事先与二兄约好独自出行后一个时辰要在街头豆腐脑的摊子里会面,我一时记不住,玩过了头。”
说着,温夫人好似不太满意这番说辞,眉宇未见舒展。
长宁又道:“害的兄长因为找我受了伤,我有千万个不该。”这就是全部了,再多也没有。
长宁搭手扶额,掌心向地,拱身向前长长叩首。之后抬起身来,瞥见那木媪正跪在温二姑身旁,单侧的嘴角微微上扬,满目戏谑的看着她。
温夫人听完,怒气却不见丝毫减退,反而冷言质问道:“你这是在怪你的阿姊强夺兄长们的疼爱,还是在怪你的兄长们对你不闻不问?!”